
我那遥远的美羊羊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土地大多承包给了农户各家自己经营。那时的公社,也就是后来的乡、如今的镇上,忽然要建立一个奶粉厂,上面要求各村都要有一定数量的农户养羊,用羊奶生产奶粉。优惠政策是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土地大多承包给了农户各家自己经营。那时的公社,也就是后来的乡、如今的镇上,忽然要建立一个奶粉厂,上面要求各村都要有一定数量的农户养羊,用羊奶生产奶粉。优惠政策是,买羊的钱由奶粉厂出,由村上专门给养羊户划分额外的土地,村子里叫“羊地”,“羊地”专门用来产草放羊,农户只管把羊养好,定时挤好羊奶,由奶粉厂专门的收购人员骑着自行车到农户家现场称量把羊奶收走,农户上交的羊奶扣除完奶粉厂提前预支的购羊款后,后续的羊和卖奶的钱归农户所有。“多好的政策呀!”父亲对于这项政策赞不绝口,“买羊钱不用自己出,还多分土地,你们俩正好星期天和放学回家放羊!”在别人还犹豫观望的时候,父亲就拍板定下了。
父亲到附近集市上去了几次后,家里先后就增添了5只羊,这是我们家第一次养羊。感觉自己又可以为家里分担点活计了,我和弟弟很是高兴,养羊的主要目的就是产奶卖钱,所以五只羊全是母羊并且都是山羊。
以前村子里也断断续续的一直有人养羊,但基本上是一两只,主要是有孩子的人家做母亲的奶水不足,买奶粉又感觉太贵,养只羊,喂养好了,不但可以提供婴儿甚至全家充沛的羊奶,还可以产生农家肥,再下几只羊羔又可以卖掉换钱,一举好几得,真正的纯天然绿色无污染,如果你习惯了羊奶的膻味,真的很好!
大家传统的养羊方式,就是在羊的脖子上套上一个大小适中的结实的硬铁丝圈,用铁链或结实的绳子系在铁丝圈上,另一端系在一根一尺左右的叫着羊桩的铁棒上。把羊拉到野外的地畔路旁或者荒草地上,寻一处羊喜欢吃的野草茂盛之处,地上插入羊桩,主人就留下羊单独吃草,自己回家或者干活去了。等回家或者傍晚的时候,再过来将吃饱草的羊牵回。羊的食性很杂,树叶、庄稼、杂草都吃,粮食、馒头、剩饭来者不拒,树皮、干草、玉米秆在冬天的时候也不得不吃,所以很好养活。
自从这五只羊在我家的后院安家落户,我和弟弟的业余时间就基本的献给了养羊事业。
周末就不用说了,平时下午一放学回家,我和弟弟的任务就是赶紧把后院里饿的“咩咩”叫的五只羊带到村子东面的沟里去放着,让他们跟着我们移动着吃草。
因为有五只羊,所以就不能老是牵着它们进进出出,那时候我和弟弟都在小学高年级直至初中上学,那个时候的年龄那身板那力气要想拽住一只因饥饿而急于跑到草坡的羊来说,还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羊有群居性,只要有一只羊走向某一个方向,其他羊也就随后跟着走。几次进出之后,这个羊的社会里也很快产生了“头羊”,其它羊很听话的跟着它行动,于是就在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弟弟在前面走,“头羊”跟着弟弟,其它四只羊一个接一个跟着“头羊”,我跟在队伍末端断后,不用绳索,不用鞭子,人与羊群自然和谐的相处着,村民很是惊奇。
羊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嫩绿的青草和树叶,总结我们前期养牛的经验(后续另一篇说到牛的时候会谈到),我感到只要让羊们把青草吃的饱饱的,喝上水,肯定会使它们长得身体壮产奶多。若再喝点偶尔加盐的水,没有猪的时候,再吃上点剩饭,他们就会觉得是天堂般的日子了。吃饱后,它们惬意的靠着树或墙蹭着身上的痒痒,“咩……咩……”的叫声绵长而温顺,小尾巴欢快的摇摆着,显示着它们对自身境遇的满足。
时间长了,我和弟弟根据五只羊的特性给他们分别起了名字。
头羊,也就是领队的羊就叫“老山羊”,因为它体型健壮,面相年长,角大型美,性情沉稳。
老二名叫“绿项圈”,是因为把它买回来的时候,它的脖子上还留有前任主人为它佩带的一个穿了漂亮绿色塑料外皮的铁丝圈。
老三名叫“快嘴”,这家伙经常趁人不注意,会飞速的跑到经过的庄稼地、晾晒的粮食堆旁,快速的吃上几嘴,在旁人或我们的呵斥声中又飞快的逃掉。
老四“老好人”就不用说了,老实巴结,一切按规律出牌,不调皮不捣蛋,貌似我一样的忠厚老实。
老五叫“调皮鬼”,说它调皮,这家伙真的很活泼,吃饱后,不是在草地上草坡上跑前跑后跑上跑下,就是找其他的羊用脑袋顶着玩,属于欢快活泼型的。
村子位于渭河南岸秦岭北麓的旱塬上。平地上的庄稼天旱时可以靠远处水库引来的渠水灌溉,偏僻的坡地只有靠天收获了。感觉那时候的家乡雨水很会适时而至,风调雨顺,基本都是好的收成。村子的东边,有一条不知何年何月形成的沟。这条沟从塬下呈东北—西南方向两公里后甩到了村子的东北角收尾,最大宽度一千米左右,最深处一百米左右,小时候我一直在想着这条沟是何年何月形成的,长大以后学历史,才知道家乡在1556年的明代嘉靖年间发生过创世界人员伤亡之最的8级大地震,至少如今的跨度和深度和那次大地震有关。
而这条沟,却成了我们和羊群的乐园。大多数时候,我和弟弟放羊的主战场就是这条沟里。
沟的两岸,是密密麻麻繁茂的灌木乔木植物,各种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野果、草药杂陈其中。靠近村子的一端两岸都有不知哪个年代的窑洞或悬空或落地静静的矗立在土台上,有羊肠小道蜿蜒着直通沟底,半坡、沟底是杏树、核桃树、柿子树成片的分布着,树下是绿油油的青草柔软的铺陈着,只有很少的坡度不大的地块被勤快的农户自发的开垦成了庄稼地,种一些油菜、小麦不让地闲着,很是适合放牧,但,只限于羊,牛来了也只能在大路的两边啃几口,其他地方牛是不敢去的,要是摔一跤滚坡了,那牛即使不死也等着杀肉了。
记得开始去沟底放羊的时候,因为四周异常安静,看不到其他人影,羊群很谨慎的跟着我们,我们停下了,羊群一边快速的啃着鲜嫩的青草,一边斜着眼密切注视着我和弟弟的动向,我们稍一挪动,羊群就会立即跟上,生怕我们丢下它们;有时我们恶作剧,故意慢慢的偷偷溜掉,悄悄躲藏在不远处观看羊的反应,有羊忽然发现我们不见了,就会惊慌的大声叫唤,整个羊群立即也陷入慌乱中,环顾四周急切的大叫着寻找着我们,直到我们不忍心让羊群着急了,再钻出来招呼羊群,这时羊群会飞快的围拢过来,围着我和弟弟又是添手又是用脑袋供着我们的身子,好像在说:“我们是很听话的,可别丢下我们不管呀!”
一个地方熟悉了,羊群的胆子也会越来越大,会在比较大的范围内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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