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念那一碗东坡肉
今天读到苏子的一首《慧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牙短,正是河豚欲上时。”不禁惊羡于他的好胃口,连这种剧毒的河豚也敢尝上一尝。同时,也想起了以其名为名的一道菜-东坡肉,那
今天读到苏子的一首《慧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牙短,正是河豚欲上时。”不禁惊羡于他的好胃口,连这种剧毒的河豚也敢尝上一尝。同时,也想起了以其名为名的一道菜-东坡肉,那光鲜的色泽,甜美的味道,每念至此,仍垂涎三尺,舌中的味蕾驱动着自己的灵魂走向那过去与远古的回忆中。他叫邓肯(与马刺队大前锋同名),是我上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开学第一天进寝室的时候,寝室里就他一个人,第一眼望上去是个比较帅气的男孩子,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知道了他的名字,床位也和我相邻。常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样活泼开朗的性格特征和朝夕的相处让我们立马成为了好朋友。我们俩都喜欢上课搞怪,每次英语课上的互动对话都少不了我们的精彩演出。他喜欢篮球,我爱打乒乓球,每次上晚自习时都是一身臭汗的从运动场逃回去,他的眼睛特别尖,打球的时候目可以斜视,紧盯着老师从寓所走向教室的那条小道,一旦发现,便奔走相告,成群结队赶回教室。也有那么几次例外的,是因为老师不按常规出牌,绕了别的道而已。
苏子的仕途不可谓是不艰辛,学问的无人企及,放浪的形骸,忠言的傥论,这样的文学大师对于朝中的小人,特别是懂一点文学的小人所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乌台诗案,无中生有,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起初连宋神宗也不相信,但三人成虎,苏子不得不被一贬再贬。1080年苏子谪居黄冈,因当地猪多肉贱,于是发明了这种吃肉的方法。在黄州这段时间里,苏东坡还提笔写了一首“食猪肉”的诗歌,说明他当时的体会与心境:黄州好猪肉,价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1089年他要求调往杭州作太守,这才将黄州烧肉的经验发展成为东坡肉这道菜。自此,东坡肉就正式走上历史舞台了。物极必反,邓肯的性格太活泼,活泼的而不知收敛而不太招老师的喜欢,他的妈妈也不知道被老师叫来多少回了,但他还是执迷不悟,我行我素,上课时的恶作剧,下课后的搞怪,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记得有一次上晚自习前的读报时间,我因看书太久,眼睛干涩不已,便仰起头来滴眼药水,忽然感觉嘴唇一湿,什么东西贴了上来,然后就转瞬即逝了。因为当时眼睛是闭着的,睁开眼后忙不迭地问左手边的女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她们笑作了一团,有哈哈大笑变作捧腹大笑。问了半天才道出各中原委,邓肯趁我滴眼药水的时候亲了我一下,而且是嘴对嘴地亲。Oh,my,god!我当时真是火冒三丈,但又哭笑不得,愤怒的眼光投过去之后(他坐在我的右手边)触碰到他的却是那一脸无辜的表情。你奈之我何,我从中看出了这样一层意思。当时我还不太明白初吻这样一个词语,没有深究他,或许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这不甚重要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答应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上课老老实实,下课安安分分,他做到了,但仅仅在那一个星期之内。
在苏子的许多作品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他“大口喝酒,大腕吃肉”的豪情和“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壮志。我不禁在想:苏子文章的尽善尽美,令人望其项背的成就,是否与他这么好的胃口有关?他不仅会吃,会品,也会做菜,其水平绝不亚于现在某大酒店的掌勺。记得高中的语文老师曾经这么说过:“嫁人就要嫁苏东坡这样的,李白太浪漫,太理想主义,这样的男人靠不住;杜甫太现实,太悲天悯人,也不好,女人的爱情婚姻生活是需要时不时的浪漫来做润滑剂的。苏东坡就很好,介乎两者之间,不仅才情天赋极高,“上得了厅堂”而且手上功夫极好,“下得了厨房”,堪称男人中的典范。”上述语言虽然加入了太多的感性色彩,但从其中不难看出苏东坡这个宋代的文人即使在现今社会里影响也是够深的了。
弹指一瞬间高一一年过去了,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因为成绩的比较突出调到了所谓的“实验班”,而他则调到了另外一个“平型班”,可笑的是还是高一那个班主任带他,他私底下告诉我这是他妈妈刻意安排的结果。我们也会时常见面,在操场上,在林荫小道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为老师所喜欢,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也不堪示弱,顶风而上,“无所不用其极”的继续着他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表演。他就像是一个难缠的刺猬,外界的任何高压是不可能将他磨平磨圆的。后来他的妈妈不得已而为之,在校内租了一套公寓专门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希望那个他能够收敛一下,希望他能够成才。有一天早上在校园里碰到的时候,他告诉我说晚上到公寓里面去吃饭,他妈妈亲手做的。也许是因为太了解了吧,我的“为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的话给堵了回来,“叫你去你就去,别那么多为什么,晚上呀,别忘了。”
外放,贬官,停俸,谪降,这一系列的打击苏子都没有落下。我想对于这样的文人,他是不会惧怕生死的,刀起刀落,眨眼间的事,而且以后就再也不用看那小人的丑恶嘴脸了。但宋神宗不肯在那张“罪状”上画圈,他也逃过了一劫,留下了东坡肉这道老少咸宜的名菜,不仅好看而且实用的苏堤,还有那《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等千古绝唱。
晚上我在楼道口等他,他,还有他现在班级里玩的比较好的男生,加上我一共六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向105房间—他的寓所。我苦笑了一下:这个年龄段,这个季节(春夏之交),这个时间点的男生无疑是最能吃的,他的妈妈不知得准备多少饭菜。不管了,反正我饿了,到时候能抢多少是多少。他的妈妈很热情,跟我也比较熟,她也应该算是全校来的最勤的妈妈中的一个吧。晚上的菜很丰盛,别的我都忘了,唯独让我记忆犹新的就是那一碗东坡肉,那是我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吃这道菜,其美妙绝伦,让人大快朵颐,这种感觉真的很难以形容。有时候我会慨叹中华文化之词汇博大精深,穷我一生也不可能把他全部参透。有时候也会感觉其不足其匮乏,文字和语言之间也许真的有隔阂。
开始并不敢动筷子,因为不知道色泽那么鲜亮的一道菜是什么。他的妈妈给我夹了一块,说这叫东坡肉,应该和酒一起烧的,但是没有酒,加了些糖,很甜很好吃,也不肥。我夹起来放入口中,的确如此,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甜甜的味道沁入心扉,顿时胃口大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了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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