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下的来客

冰山下的来客

捎带脚小说2025-06-20 10:31:30
今年十月,新疆美协、文联、群艺部门联手,邀请全国的画家、音乐家、摄影师到新疆创作采风;目的是通过艺术家宣传、推广新疆旅游。这是一着妙棋。当年吴冠中到荒无人烟的张家界写生完毕,文兴大发,信手写了篇散文登
今年十月,新疆美协、文联、群艺部门联手,邀请全国的画家、音乐家、摄影师到新疆创作采风;目的是通过艺术家宣传、推广新疆旅游。这是一着妙棋。当年吴冠中到荒无人烟的张家界写生完毕,文兴大发,信手写了篇散文登在《文汇报》上,从此开启了全国性的张家界旅游热潮。可以说,是艺术大师“发现”了张家界。新疆的文化官员们是否从中受到启示,遂向艺术家们发出邀请……我有幸列入受邀名单。当然啦,我并非什么大师。
我对新疆的记忆,几乎全部来自于文艺作品。印象最深的,莫过于1963年长春厂拍摄的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著名作曲家雷振邦在新疆找到灵感,为这部影片创作了三首插曲,至今传唱。在深圳的卡拉窝开,有人曾听过腐败大享、结巴官员王建业搂着小姐,流利地歌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那片古老的西域大地,在我们梦境中,是那样遥远、却又如此接近……
在乌市住一夜后,来自北京、辽宁、浙江、广东等地的20余名艺术家,在当地文化官员和本土艺术家的陪同下,于第二天清早直奔第一目的地----阳光部落塔什库尔干;经过库尔勒----阿克苏----喀什……行程近2000公里。新疆真大!巴士在这个面积相当于三个法国、六个英国的超级大省广阔大地上疾行……乘车时间虽长,但不甘寂寞的艺术家们自然不会闲着。大家拿起话筒,在车上掀起了讲段子大赛;一人一段,轮流作庄。段子流行全国,罪魁祸首当然是艺术家。一路的欢声笑语,载着一车疯子足足走了四天,马不停蹄奔向帕米尔高原的冰峰峡谷……

说到疯子,文化领域的人们,自然会想到凡高等一大批热血献身的艺术家和诗人。按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人类的一切创造力,皆来源于性欲的冲动与升华;艺术家往往把被压抑的性欲,转移到艺术、文学领域的创作激情中……据说80岁以前的毕加索,夜夜春霄;干完事后,才汗流浃背地光着膀子走进工作室,一直画到天亮……有专家分析:艺术家和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某些方面都具有“不寻常的认识”,他们很容易模糊现实和梦幻间的界限;二者的区别在于----真正的疯子没有情绪起伏和情感的表达能力,只是一味重复,缺少冲动;与之相比,艺术家的精神分裂基因则被用于激发创造力,并发挥到艺术创作中去。
艺术采风团中,有几位艺术家的举止着实怪异。狼如实写下来,让众筒子们帮忙判断:看看他们真疯还是假疯;到底是人、还是仙……
一、仙姑显圣
才上车,大伙惊异地发现:同行中竞有一位长发飘逸的女子,拎着一把小提琴,不远万里,来到新疆……
她是某城市乐团的小提琴手,还会写歌作曲;曾发表过许多音乐作品。车没开多久,车箱里便回荡着芦笙的声音,吹的是一首著名的云南民歌《月光下的凤尾竹》……又是她----居然还带着另一件家伙;土洋乐器她都有,中西壁合她全会。
早在头晚当地政府举行的欢迎晚宴上,大家便领略了她的风采----当美丽的维吾尔女歌手一曲唱罢,这位长发女郎从嘉宾席上站起来,款款走上舞台……她清唱了自己即席创作、乐队无法为其伴奏的歌曲《心儿苦恋着新疆》。由于旅途劳累,唱到最后高音区时,她不幸扯出了公鸭嗓……宾客腼腆相视。她如何下台,成了大家都揑一把汗的悬念。可人家不慌不忙,柔情万分地宣布:接下来,我要为大家表演小提琴独奏《新疆之春》。节目主持人耐心地向这位热心的客串音乐家解释:我们是民族乐队;没有小提琴,只有热瓦普、东不拉……她说:“我有!可惜放在宾馆,忘了带来”。既忘了带琴,那还演奏什么?居然还当众宣布演奏消息……大家于是初步推断她思维混乱;至少是说话不考虑后路。再推理下去,有人说她带小提琴乃是梦呓,倒底带没带琴,也许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可人家真的带琴来了。她宣称:“要在冰山下、大漠上体验拉琴的感觉”。寻找感觉的冲动,使她带足几大箱行李的同时,仍不厌其烦带琴走天下;坐了7小时飞机、四天大巴,还只是单程……走了多少路、费了多少劲,读者不妨设身处地为她想想。
在塔什库尔干的冰峰下,在帕米尔高原上,在当年拍摄《冰山上的来客》的地方……她果然奏响小提琴!随风飘逸的长发,激情颤动的身姿,被阳光印照映在塔什库尔干空阔荒原上……拉些啥曲子,大伙谁也没听见。只听到风在乎乎地使劲刮……没一会,刺骨的寒风逼使她回车取帽子带上继续演奏;再也顾不得“黑头发、飘起来”的艺术形象了。
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的她,是个见面熟。去塔县四天车程,她一直坐我前排,不断扭过头来与我聊天。我随口说起萨拉沙蒂的《流浪者之歌》以及帕格尼尼的演奏,不料她马上递过纸笔,要求我把该曲的所有演奏者名单及时代背景写给她。我说“不行,我在车上不能看书,会晕车,更别说写字。”她拒绝的话音让全车人都听得到:“记住!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尤其对女士!”全车爆笑。“不行”之意,让这帮刚讲完黄段子的小子们全想歪了。笑声中,我无奈地接过她的纸笔“行”起来----从德国的穆特、写到韩国的郑君和、日本的西崎祟子、中国的余丽拿……等,全是她学习的好榜样----都是著名的小提琴女演奏家。行着行着,我的头果然发晕;最后终于还是不行了……
晚上住进宾馆,她又闯进我们男同胞房间。她把在车上创作的歌词拿给我看,要我帮她改……话题一开,她一讲就是几小时,弄得我们暗暗叫苦。到最后,谁都不敢再搭腔;因为你一开口,她接过话头就没完……要知道,坐一整天车累死人啦,灰头土脸的我等男士还没冲凉呢。
在疏附县采风时,县长、县委书记设盛宴款待采风团,并让县文工团献艺助兴。我们这位女小提琴手闭着眼晴,听得摇头晃脑,如痴如醉……突然又象在睡梦中被惊醒,立马掏出纸笔刷刷记录着民歌旋律……当晚,她找到领队,劈头就问:“我能为疏附县做些什么?我能拉琴、能作曲、能唱歌……”她要求领队:连夜去疏通县领导,把她调来新疆疏附县文工团;她不要一分钱工资……。申请工作调动时,她显然忽略了新疆人天天要吃羊、而自己却从不吃羊肉这一实际情况。她曾说过,她“不能闻”。
领队的表情先是诧异!一小时后变得呆滞……缠到深夜,劳累一天的可怜领队,已被她折磨得精疲力竭、奄奄一息了。
第二天吃早餐,领队躲她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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