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风景三十年
如果说生活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河的话,那么七十年代出生的我们刚好乘上了改革开放的大船。当然,我们也刚好见证了龙腾飞的时刻。1978年,正值改革开放之初,也是我刚进小学的时候。我的父亲用他攒了两年的钱并托
如果说生活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河的话,那么七十年代出生的我们刚好乘上了改革开放的大船。当然,我们也刚好见证了龙腾飞的时刻。1978年,正值改革开放之初,也是我刚进小学的时候。我的父亲用他攒了两年的钱并托熟人走后门才买到手的“飞鸽”牌自行车,把我送进了学校。在这个西北塞外的军营,学校是所有建筑物里最奢侈的。听父亲讲,因为张蕴钰将军的那句“再苦不能苦孩子”,于是,军营里便有了自己的学校,两栋三层小楼,红砖绿瓦,格外醒目,而我们的家以及战士们都住在半地下式的窑洞里。潮湿的窑洞,灯泡昏昏暗暗的,所以那时我最盼望的就是能够去上学。
记得有人曾说过,世上好地方多了,但都不是你的,只有你扎了根的地方才是最好的。罗布泊,这个人迹罕至的戈壁滩就成了我的家。芨芨草、红柳点缀着荒凉的戈壁,黄沙漫卷以及碎石、沙砾塑造了它独有的风格。远处,连绵不断的天山挡住了北来的湿润空气,如石斧般的博格达峰耸立在云端,我的家和军营就驻扎在了山脚下。因为孔雀河畔那一丛丛、一簇簇淡蓝淡蓝的小花,于是这里有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马兰。马兰人是忙碌的,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朋友间两三个月不曾谋面是常有的事,有个夫妻树的故事感动着这里所有的人。就这样,我们的父辈们在这片土地上,忘我的为共和国铸造着核盾,而我们在无边无际的戈壁滩里寻找着快乐的种子。
那个年代,买什么东西都要凭票,油票、布票、车票……开学报到的那天,天还没亮,母亲就牵着我奔学校而去。崭新的衣服崭新的花书包,使兴奋的我一路小跑到了学校。随后的日子因为我迟缓的动作,不仅挨了父母的揍,而且挨了老师的罚。为了我,为了我们姐妹四人,家里便有了第一辆自行车。这多多少少地缓解了家里紧凑的生活。父亲在工作之余,偶而也会抽些时间给我们当车夫。比如,他会在晚饭后骑着车驮着最听话的孩子们去看电影。我们席地而坐,看着露天的电影,与红军一起翻雪山过草地,与嘎子哥并肩与鬼子们斗智斗勇,心里充满了对英雄的崇拜。如果觉得没有过足电影的瘾,还可以跟着放映组的人从这个连队转到那个连队。于是,童年的我对自行车有了最切的认识—它可以带着我永远的和战斗英雄们在一起,有车真好!上初中后,我第一次学骑自行车,在父亲手里灵活的车把到了我这里却僵硬的不听指挥。刚刚跨上去,它就东扭西歪的,没料到前面又出现了一棵树,想刹车却刹不下来,那棵树在我的左躲右避下还是与我迎面“拥抱”了,车子倒在一边,自已更是鼻青脸肿。父亲劝了又劝,我还是固执地练习着。这样反反复复摔了半个多小时,流了不少汗也吃了皮肉之苦才掌握了骑自行车的技巧。父亲心疼地扶着他的自行车却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嗯,这像我!”借助自行车的动力,我第一次跨出军营,亲密地接触戈壁滩。到了浩瀚无垠的戈壁深处才知道它是如此的广袤,那粗犷豪迈、雄浑壮阔以及令人心碎的绿色,给我的心灵无比震撼的冲击。戈壁滩的天气瞬息万变,它时而静悄悄的,静得让人窒息,踏在粗砂、砾石上面,沙沙作响,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上升,最后汇聚成一根摩天大柱,便有了“大漠孤烟直”的意境;时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黄沙漫漫,那气势似要把整个自然界消灭在它的淫威之下,令人畏惧而又无奈。然而,在如此苛刻的生存条件下,沿着干涸的沟渠和起伏的坡地上,生长着星星点点的榆树,它们个个都是骨感的身材,粗糙的肤色,只有在树冠处才勃发着让生命感动的绿色枝叶。它们的根像钢丝一样,深深地扎进戈壁的石缝,汲取着远处的天山渗到地底下的雪水。由于风沙的摧残,它们的身体呈倾斜状,艰难而又顽强地挺立在荒漠,任凭风的肆虐、高温的折磨和同伴极少的寂寞,怒视着荒原,看不出丝毫的妥协和乞求施舍。如同我的父辈们,在苏联撤走了所有专家的情况下,依然不屈不挠的向着心中的太阳奋进着。他们黝黑黝黑的肌肤渗出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珍珠般美丽。我清楚地记得,母亲轻轻地抚着父亲背上那一层层爆起的老皮时流下的泪花。“在戈壁深处的试验场区里,有一座无名山,这座山并不高伟,它独卧于戈壁沙海的苍茫之中,庄重而肃穆,那轮廓极像毛主席他老人家,于是人们给它起了个名字—伟人山。这座伟人山,任冷清寂寞日复一日地敲打,任暴风狂沙肆意地掀动,任烈日酷暑轮番洗礼,它岿然不动。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对面山上的人们指指点点,在酷似地图的纸样上圈圈划划,争论不休。可是,没过几天,打桩的、打夯的、钻探的、钻井的、凿洞的、扛木头的以及机器的轰鸣声,排山倒海,好一派热闹!”父亲自豪地说:“戈壁滩是磨练意志的地方,更是开拓者跃马扬鞭、建功立业的地方。罗布泊终于在蘑菇云升起的时刻苏醒了,我们没让“伟人”失望。”想着父亲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再看看这一片的死寂,我陷入了沉思。生活在这里的万物生灵啊,不畏身边狂风的肆虐,不怕高温的百般炙烤,以骄人的姿态屹立在荒漠之上,独领风骚,我为他们不变的豪情,执着的斗志而感动,我想这不仅是心灵的触动,更是心灵的洗涤。
不久,我又有一种强烈的奢求,那即是对水的渴望,尽管带着水壶,嘴唇还是因强光照射和空气过度干燥而干裂出血。在戈壁滩上,一刻缺水都会感到焦躁不安,甚至有威胁到生命的悲凉。这又不由得使我钦佩起那个勇于在荒漠中找出一条道来的著名科学家彭加木,他率队在罗布泊进行科学考察时,由于寻找水源而将自己献给了科考。他用生命诠释了死的壮烈!还有那一步一个脚印,负重前行的骆驼,也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成就了“沙漠之舟”的美誉。远远的,那串串清脆的铃声,是世界上最优美动听、催人向上的生命主旋律。十几年来,父辈们用他们的双脚和简单的工具把第一颗原子弹、第一颗氢弹……送上了天,用他们的双手使茫茫戈壁荡起了层层的“绿波”。当我骑车归来时,颠簸使我浑身疲惫。父亲望着沾满尘土几乎要变形的车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此时我的心胸开阔而又舒畅。戈壁滩给我的感受不仅是干涸和苍凉,它让我体会到了坚强、忍耐的意识及顽强拼搏的勇气和力量。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萌生了对父辈们的崇敬之情,滋生了一种强烈的民族自豪感以及荣誉感。
1986年我上高中的时候,人们的生活已经发生了许多的改变。比如我们都住上了楼房,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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