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型两三事
“发型”这一概念深入我心也有一段时日了,发展至今已根深蒂固。小学之前,印象中,我的头发从没超过三厘米,颇有兵哥哥的风范。当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让我的头发留长点,每次我的头发刚发嫩芽,妈妈就连哄带骗的把
“发型”这一概念深入我心也有一段时日了,发展至今已根深蒂固。小学之前,印象中,我的头发从没超过三厘米,颇有兵哥哥的风范。当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让我的头发留长点,每次我的头发刚发嫩芽,妈妈就连哄带骗的把我拐到理发店,硬是叫理发师将它们拦腰削断。有了妈妈的指示,理发师整起我的头发来倍儿顺手,只见他一手摁住我的头,一手稳稳拿着理发器像开推土机一样在我的头上有条不紊的推着。几轮下来,我的头发死伤无数。折腾了好久之后,他用眼角的余光扫描了一圈我的脑袋,发现我的头发被他管制得服服帖帖站得整整齐齐,便心满意足的清理了一下我的头,将我推还给妈妈。我一直以为当时那发型无门无派,是个连名号都没有的水货。后来,慢慢的,我终于明白,那货还真有个名号,叫“平头”。长大后,妈妈一直让我留平头的谜底也终于揭开:当时我又上树又钻洞的,妈妈帮我洗个头多不容易呀。
上小学后,我安分了不少,妈妈也便没再逼我留平头,于是我的头发开心地随着我在党的红日的照耀下茁壮成长。长到有些尺寸后,我的眼睛被刘海遮住了一半。这时,左分还是右分、分开的比例左右各占多少让我纠结不已,而且愈演愈烈,逐渐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好在不久之后,兵哥哥们的一次为人民服务的壮举结束了我的纠结,将我从痛苦的矛盾中解救出来。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对兵哥哥们为人民服务的内容颇感不解:有那闲情雅致帮五保户老大爷提提水整理整理房间多好啊,干嘛非要大张旗鼓在小学搞什么免费理发服务?虽然当时我们年纪尚小,没有力气保护自己,但是我们自我保护意识极其强烈,理发的兵哥哥拿好家伙后大家迟迟不敢上前。无奈之下,为了缓解无人上前的尴尬局面,校长同志以身作则,发挥了表率作用,勇敢地以身试刀。我站在一旁想象着刀起刀落,校长大人发出几声极其壮烈的哀鸣,缺了鼻子、眼睛或者耳朵什么的,后来由于场面过于血腥,我吓得紧闭双眼直冒冷汗。好在这一切只发生在我的脑海中,当校长大人顶着马桶盖站起身,飘逸地甩了甩头的时候,我发现他老人家鼻子耳朵什么的都还在,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便轰然坠地。校长同志显然对自己的马桶盖十分满意(其实我知道这是校长大人装出来的,他老人家心里肯定哭爹喊娘的),便极力怂恿大家踊跃上前。当时大家对发型的流行趋势不甚了解,以为校长老人家的发型最潮,代表着二十一世纪新发型的流行趋势,便争先恐后涌上前去满足兵哥哥来一个再来一个的愿望。
不一会儿,我周围的马桶盖越聚越多,我的发型便显得十分碍眼。于是,我果断上前:叔叔,来一个。后来我转念一想,不行,这么潮的发型也不见得有多好看,便怯怯的问道:能不能给我剪个跟他们不一样的啊?那兵哥笑得很贼,说,没问题,不过我只擅长这种。继而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另一兵哥喊道,班长,该你了。班长火速飞来,一脸闲得发慌的空虚表情。班长大人亲自操刀,我受宠若惊,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声音颤抖地问曰:什么发型?答曰:碎发。这是我前所未闻的新词汇,激起了我不小兴趣,于是我从容闭上眼,将自己的脑袋交给班长同志,憧憬着靓丽的发型在我头上落户,并且安居乐业。
不愧是资深军人,班长同志理发效率奇高,我还在沉醉在憧憬之中他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完工了。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我嘞个去,不愧是碎发,举头上下没一处平整的地方,到处坑坑洼洼,最要命的是班长大人动作大了点,碎得尺度太大,几个小坑连起来成了一个个大洞。我欲哭无泪,马桶盖比所谓的碎发强多了。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班长大人和我英雄所见略同,都觉得额头前的刘海是一大祸害,便将其铲除,也治好了我的一块心病。
从那以后,每次理发,我都会告诉理发师剪碎发,因为这是除了平头之外我唯一熟悉的发型。我的头发也就那样一直碎着。上初中后,我下意识地蓄长刘海,因为智慧而又伟大的先哲们已经给了我一个分的标准:0.618,黄金分割线。我用梳子对着自己的头摆弄了好久,终于找到分割线,对准后一梳切下,精准地将自己的头发沿黄金分割线一分为二。此后,每天起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那条分割线,很用心的将其理成一条笔直的沟壑,整天小心翼翼地保护它不遭破坏,渐渐的,沟壑演化成了裂谷。
那会儿我家离学校有十五分钟的车程——我指的是自行车,这是件让我很头疼的事儿:每天我要自己骑自行车赶往学校,这就大幅增加了保护黄金分割线的难度,因为上学路上难免会有风风雨雨的。这风一吹雨一淋,我的分割线就没了,就算勉强存在也会变得模糊不清,这就使得黄金分割线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了。好在我的头发还算坚强,在经历了无数次风吹雨打日晒之后,变得坚韧起来,发展到初二下学期它们的倒向已经基本确定,小风小雨的根本构不成威胁了。后来,每天起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瞄几眼黄金分割线,看看是否有那么几根头发越位倒错了边,然后纠正它们的错误立场;再后来,每天起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一捋头发,镜子都不用看就知道头发已经归位,这时已是初三。
上高中后,我依旧黄金分割着。然而渐渐的,我意识到黄金分割已被甩在时代的后头,便下定决心和谐掉那条裂谷,可是不久之后我摒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因为不管怎么整,那裂谷像是有了记忆一样不一会儿就纹路清晰的重新显现出来。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对它束手无策,只能无奈的放任它在自己的头上为非作歹,任其自生自灭。后来,时间证明,我的无视并没导致黄金分割线的夭折,直到高考结束,它还是生意盎然的活在我的头上。无奈,高中三年我就那样一直黄金分割着,尽管做过很多次挣扎。
大学再一次萌生填平裂谷的想法是在第一学期期末,当时正值寒冬,裂谷那地方由于失去了头发的保护,对冷风特别敏感,我第一次因为寒风的侵袭决定和谐掉裂谷。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后,我将这一艰巨任务交给了学校的理发师,那厮没让我失望,顺利完成任务,只是让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的发型又回归到了兵哥哥给我剪的那样子。罢了罢了,不怪他。
最后时间修复了残缺的一切,我的发型也没再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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