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居
年末的一天,天冷雾浓。黄昏时,迷离雾气终于滴出淅淅沥沥的雨水了。从阳台往前望去,影绰之间,小广场台阶上栽种的灌木在雾里染上了元阳梯田的味道,远处的树林分成深浅两截颜色,雨雾将树林拥成混沌的一团,隐约听
年末的一天,天冷雾浓。黄昏时,迷离雾气终于滴出淅淅沥沥的雨水了。
从阳台往前望去,影绰之间,小广场台阶上栽种的灌木在雾里染上了元阳梯田的味道,远处的树林分成深浅两截颜色,雨雾将树林拥成混沌的一团,隐约听得到山边华南快速三期大货车偶尔的咆哮声。风过处,山坡上的小叶桉林齐齐地向两边柔软地摆动腰肢,如一群训练有素的舞者。早几年发展商喜用速成林,立竿见影,如今已经长成约莫十米高的躯干,和西南某些旱区不同的是,这里原生态的杂树并没有伐去,于是间杂生成了一个复绿的山岗。
雨水渐大,小区的路灯提前亮起来了,昏沉的雾霭中,燃出几个豆黄的亮点,依着这柔弱的光线,看得到雨水斜斜溅落在泛着光亮的地面上,久违了的冬雨,不紧不慢地飘来,渐成气势。雨水将树林的顶部涂抹模糊,与天幕连为灰暗的一体。平日里阳光灿烂的时候,这里可以一直远眺到中信广场和海心塔,我欣赏民间市井对新电视塔的一种称谓——扭纹柴,俗气而亲切,沾满南国土生一族孩提年代欢谑的朴素记忆。
仁者近水,智者居山。
这里是小区最后一期的项目了,近郊少有的一片独门独户复绿小青山,是金盘岭的支脉,山那边,是市区,往南,是番禺,再往南,是南沙,是沧海。
往左边望去,浓浓的雨雾已经将边上几栋楼的顶层瓦面遮掩近半,骤眼看去,似几缕闲云飘来。侧面是绝壁,几年光阴,光秃的崖壁上挂满了小草小树丛,有一片石壁却是寸草不生,一线线的石缝在杂乱之中呈现出开凿时的纹路,象钱松喦先生随笔勾勒出来的山景草图,散淡地记录着当年采石的痕迹。疾风徐来,将一团雨雾卷去,露出了石壁的真容,残留的雾气又如烟如云袅绕其间。
右侧是朦胧中的一条村,村落晚上亮起的灯火星星点点,有点大西北小镇的影象,如今只远远看得到一团黑糊糊的屋顶。这条村是近郊富裕农民的一个缩影,大城市急速地向周边扩张,原住民洗脚上田,凭藉宅基地上盖房子出租,就安享不俗的生活,而许许多多的外地人,就在城乡之交寻得一方相对廉宜的安身之所。
石场荒郊,沧海桑田。
天色愈发暗淡,山上远远走下来两个穿深蓝工装的人,是绿化部的员工,我认得略高一点儿的是原籍湖南的老杨,那天在山上和他聊天,他抽双喜烟,我说你比人家每个月得多花三百块钱吧,另一个师傅说,他怕啥,有两份粮哩。原来老杨当年参加过中越边境战事并立过三等功,现在老家民政局每月发给六百多元的补助。
不知不觉之间,暮色中的天地混淆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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