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水口大瑶山

难忘,水口大瑶山

驰骤散文2025-12-14 09:41:17
前几天偶然在一本杂志封底上看见一组水口镇的摄影图片,有山川河流、吊索桥等等,摄影者立此存照,将这个即将被扩建后的涔天河水库淹没的小镇,用镜头忠实记录在案。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没有周庄的雅致,也没有
前几天偶然在一本杂志封底上看见一组水口镇的摄影图片,有山川河流、吊索桥等等,摄影者立此存照,将这个即将被扩建后的涔天河水库淹没的小镇,用镜头忠实记录在案。
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镇,没有周庄的雅致,也没有黄姚的古朴,甚至没有周边小镇的热闹,然而,对于我,对于在曾经在水口生活过多年的人们,却是难以忘怀。28年前,县城搬迁到沱江后,小镇渐渐褪去了昔日的喧嚣和繁华,或许是一直有涔天河水库加高的规划,多年以来,这个小镇几乎停止了一切建设。老街两边水渍斑驳的两层砖木老房子见证洪水多年的肆虐和历史的沧桑,新街只是一条略显逼仄的灰白水泥街道,街道的两旁还有很多老建筑多是仿前苏联时期的式样,色调单一,陈旧破落,让人感觉时光仿佛还停滞在20世纪80年代。
难以忘记的是水口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巍巍萌渚,滔滔冯河为这个平凡的小镇增添不少灵气与秀色。遥想当年,天就像水彩画里面的天,如水洗过般的瓦蓝,群山苍翠欲滴,宛如一块块绿翡翠。冯河、香江、崇江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溪在水口这个平坦的河谷汇集,每条溪河里的水都是清澈透明的,鱼儿无处遁形,就如柳宗元《小石潭记》里面记述:皆若空明无所依。每条河里的水都是纯净的,你在任何一条河里,随手掬一捧河水入口,舌齿之间总会有一种甘甜清爽的回味。
水滋润着水口,但也让小镇饱受洪水之虐。冯河,这在著名作家叶蔚林笔下没有航标的河流依然是野性难驯,到了春未夏初,冯河就像一条粗犷的瑶家汉子,一反往日的敦厚,发着怒火,裹挟着黄龙山、大龙山的雨水和泥沙,滚滚而来,泛着黄色的泥浆,发出巨大的哗哗声,撕裂着、咆哮着,不顾一切地摆脱河床地羁束,洪水涌进街道,把小镇变成了一片水乡泽国。
大瑶山里溪河密布,瑶寨星罗棋布。沿着大大小小的溪河溯流而上,每隔一二里地,是高高低低的吊脚楼。瑶山人爱干净更爱美。你可以随便访问一户瑶家,屋里屋外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门前屋后种满了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都是树常青,花常开。瑶家人好客是出了名的,无论你到哪一户人家做客,主人都会把你当作贵客相待,进门首先是一碗热腾腾的梗子茶、然后就摆上一盘盘花生、南瓜子,到了吃饭时间,主人会倾其所有来招待你,黄澄澄的腊肉,香喷喷的麂子干,甚至杀掉报晓的公鸡、下蛋的母鸡。瑶山人善饮是出了名的,喝的是杂粮酿制的瓜箪酒,用的是大瓷碗,不是一碗两碗,而是斟上十碗八碗,排成一排,看到这个架势,你不用害怕,喝不起,主人也不会勉强,喝醉了,主人不会怪罪,相反还会很高兴,说你这个人讲感情。
到了晚上,那自然是瑶歌唱不彻。主人会邀请周边的瑶家阿哥、阿妹来喝瑶歌,瑶歌婉转低沉,醇厚绵长,会让你听得如痴如醉,半梦半醒。只可惜现在瑶家的年青人都出去打工了,瑶歌不再有。睡觉前,瑶家人会让你劝你洗个热水澡,醒醒酒气。客人赤赤条躺在半人高的黄桶里,加水的通常是女主人或是瑶家阿妹,丝毫没有一点尴尬,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哦,热情秀美的大瑶山水口,我忘记不了你!每当想起几年以后,面对一片白茫茫湖水,再也不见当年的水口镇,我总是怅然若失。于是,从今以后只有在梦中,再回到水口,寻一处依山傍水的僻静之地,在小溪的对面,搭一座小木屋,屋前种上一丛芭蕉,听鸟鸣空林、潺潺流水、雨打芭蕉,以聊思乡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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