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长江边上

站在长江边上

谴毁散文2025-10-13 04:31:24
题记:“九五惨案”八十六载有余,今欣逢盛世,伫立平湖,眺望西山,情之所向,欣然赋文,以纪其事,以寄吾情。(一)我伸出五指,摸水,凉,沁人心脾。天灰蒙蒙,山色不清。刚从酣梦中醒来的江水打着呵欠,轰隆隆地
题记:“九五惨案”八十六载有余,今欣逢盛世,伫立平湖,眺望西山,情之所向,欣然赋文,以纪其事,以寄吾情。
(一)
我伸出五指,摸水,凉,沁人心脾。
天灰蒙蒙,山色不清。刚从酣梦中醒来的江水打着呵欠,轰隆隆地扑上江堤。江面雾气浓浓,远处黝黑的山林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隔了一阵,天色慢慢变白,雾气也微微散开了些,江水渐渐安静下来。碧玺色的江水一下变成亮绿色。几只水鸟时而从江面上掠过,划出几道浅浅的水痕。
好一会儿,太阳才从尽头山峦间的缝隙里探出头来,大摇大摆地把第一缕晨光洒向江面。江水倏忽间映得红彤彤的。
停在码头的几条渔排纷纷离岸,迎着朝辉向着江中驶去。
散射的阳光从雾气里投下来,毫不吝惜地倾泻万物,像是上帝在播撒恩惠。
黎明的江水静静地流着,静得让我不敢呼吸。她是那样的美,像是一个少女的初吻,令人窒息。
(二)
我伸出五指,摸水,温,润人心肺。
正午,江雾散去大半。
密匝匝的山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耀眼,更显葱郁。
一会儿,微风拂来,粼粼的水面耀起金辉,好似片片燃烧的烈焰。几个渔民舒展着筋骨,缓缓地将渔网抛向江中,像是在捕捉那星星之火般的希望。
前方,被水汽笼罩着的大桥迷蒙蒙的,像是卧在江上打盹的奶牛。
仙桥虹济,曾迎送无数先贤过往的廊桥驿站;
岑洞水帘,曾吸引多少骚客驻足的林泉胜景。
还有那数不尽的“金岛印浮、蛾眉碛月”[仙桥虹济,万州苎溪河上的天然巨石桥,名天生桥。古称”仙桥虹济”,亦名”石琴响雪”。传说李白在万州西山读书时曾到天生桥漫步,故又名天仙桥。桥内侧有清雍正年间夔州府杨本源题刻”响雪”二字,和摩岩刻”石琴”及”天僊桥”。苎溪河是一条季节性山溪水,春夏之间,涨水时桥上瀑布飞悬,渍流如雾似雪,枯水时刻,流水叮咚有声,酷似琴音,故名其为”石琴响雪”。为古时万州八景之一。三峡工程蓄水后,已淹于水下。
岑洞水帘,在南山江边一个岩嵌,是一个溶洞,《方舆胜览》记载:“洞广六十余丈,深四十余丈,石岩盘结如华盖,左右方池泉涌出岩际,松竹藤萝,真神仙窟也。”隋末时有名岑道愿者因避乱由江陵溯江而上至南浦,爱石龛幽静,遂隐居此洞,遂名岑公洞。岑道愿“爱石龛幽静,遂居其下,片衣粒食,悉无所营,时已百余岁,肌肤若冰霜,宴坐二十年兀然化去。”活了120多岁。《四川省志》记:“唐(隋末)岑公曾居于此,有石状如芝,名石芝。又有泉曰:灌芝泉。”宋熙宁十年(公元1077年)南浦大旱,地方官员到岑公洞里求雨后即得了雨。地方衙门禀报朝廷,朝廷封岑道愿为冲妙大师虚鉴真人,并迁妙庭观于洞旁,一时香火鼎盛,岑公洞遂成名区。宋黄庭坚、陆游,清王渔洋均有游岑公洞之诗。现洞内尚存宋以来石刻多幅。清代丁凤皋万县八景涛《岑洞水帘》:石室藏真地,丹还不计年。层岩仙瀑泻,半壁水帘悬。钩转蟾光老,珠跳鹤泪圆。胜游消永日,回首白云眠。三峡工程二期蓄水后,岑公洞口略高于水,洞门尚存,三期水位蓄水后亦将没于水下。
金岛印浮是长江中一景。在盘盘石和草盘石的上游,江中有一巨石,长数百米,宽数十米,夏没冬出,巨石上的积沙可以淘金,故名千金石,是古时万州八景之一。
?峨眉碛月在南山脚下,水落时出现一弯大碛坝,形如娥眉,细石斑斑,极为可爱,成为古时万州八景之一。]……
江水默默地向东流着,一声不吭。
她是那样的温情,像是对我的一丝失落和神殇都了然于心。
(三)
我伸出五指,摸水,热,烫人心窝。
太阳早已西斜,但江岸的桐花却开得正盛。
前方,几艘游轮拉着汽笛声缓缓驶来,金灿灿的阳光把船身照得金碧辉煌,恍如宫殿。
我像是听到,
那“嘉禾”、“威警”、“柯克捷夫”[21902年,根据《中英通商续约》,万县辟为商埠。1926年9月5日,英舰“嘉禾”号、“威警”号和“柯克捷夫”号进迫万县江岸,开炮轰击万县人口稠密的繁华市区近3个小时,发射炮弹和燃烧弹300余发,中国军民死伤以千计,民房商店被毁千余家,是为“九五惨案”,亦称“万县惨案”。]2惊魂的炮声,
听到,
四万万同胞的愤懑和呐喊,
听到,
“长悲文采风流地,竟被商船炮舰羞[3出自何其芳诗作《忆昔》。全诗为,“曾依太白岩边住,又入岑公洞里游。万里寒江滩石吼,几杯旨酒曲池浮。长悲文采风流地,竟忍商船炮舰羞。他日惊雷驱急雨,何人歌咏满神州?”。]3”的哀怨。
落日渐沉。灿烂的夕辉将江面浸染个遍,血气十足。
黄昏的江水仍静默地流着,一言不发。
(四)
我伸出五指,摸水,寒,冻人心骨。
日已落半,唯留天边几处落霞倒映江中,像是铺开的五彩地毯。
霞光转瞬即逝。霎那间,血红色的江水变成暗绿色。
万籁俱寂。
江水稍稍涌动起来,水浪时不时地亲吻我的掌心。
(五)
我伸出五指,摸水,是凉、温、烫、寒?我似已无法知觉。
夜幕降临,残月半吐。黑黢黢的水面泛着皎洁的月光。
我凝视远方涌动着江水,浩淼的江水究竟溶蚀了多少善与恶、美与丑、爱与恨?
我摸门不着。
她依然向东流着,静静地沉默无语。
我站在长江边上做了一个梦,只梦见那真,那善,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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