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孤狼

遭遇孤狼

率性任意散文2025-09-07 18:34:07
——我的第一次出走那完全是个意外,是由一系列小意外构成的大意外。如果我能预知后来会发生什么,打死都不会选择那条小路……一促使我作出流亡决定的是二哥的一记耳光。确切地说,那不算耳光,只是在我脸上划拉一下
——我的第一次出走

那完全是个意外,是由一系列小意外构成的大意外。
如果我能预知后来会发生什么,打死都不会选择那条小路……


促使我作出流亡决定的是二哥的一记耳光。确切地说,那不算耳光,只是在我脸上划拉一下,事实上他不敢打我耳光。但就这一下,让我觉得很受伤,我的自尊也很受伤,因为我是爸妈的宝贝疙瘩,应该没人敢碰我的。
我决定讨个说法。于是,把哭声提高到一百二十分贝,果然把妈引来了。可她问完缘由,居然没惩罚二哥,却把一个“该”字扔给我,作为对此事的答复。我满心的希望被无情的现实打碎,顿时失去了哭的兴趣,抽泣着开始分析面临的形势。
我被抛弃了。没错,就是这样的。一向宠我的妈竟然不向着我说话反倒斥责我,很明显,我已经生活在白色恐怖中——白色恐怖这个词,是看露天电影学来的,具体什么意思不清楚,但应该和我目前的处境很相象吧。
我有什么错,不就是把他新买的胶鞋鞋底割下来、去供销社换山楂糕吃了嘛!那完全是个意外,本来那双鞋我是垫在屁股下面的,我这么讲究卫生的人总不能坐在地上吧。如果不是忙活半天收效不大,怕割的鞋底不够换一块山楂糕的,我也不会顺手把它拽出来剖了啊。早知道新鞋旧鞋鞋底是一个价钱,我还不稀罕他的新鞋呢那么难割,还不如费点事再去找双旧鞋!再说了,我也为他着想了啊,知道他申请双鞋不容易,怕他看见心疼,特意把鞋帮扔房后水坑里了。
越想越上火,越想越觉得心口堵得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下了决心,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要离家出走!
那年我八岁。


太远的地方肯定不能去,我走不动。
能选择的只有两个去处:农场的姑家和县城的姐家。
姐姐家不行,太近了,到那她就得把我送回来。
姑姑家是个好地方,离这三十里地呢,他们找不到我。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姑姑家有好吃的,肯定有。农场的生活可比农村强多了,天天都有白面吃,有时还可以吃到放肉的炒菜。而在我家里,可怜的一点白面平时不敢动,得留着农忙时给干活的人吃,我只能尝尝、管够是不可能的。至于肉嘛,不到过年连影都见不着。
姑姑是做面食的高手,她蒸的馒头和烙的发面饼,有人竟然用麻花去换,可想而知是什么水平。
想到这里,口水都要下来了,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白面大馒头。
决定了,去姑姑家!
到厨房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转身我就出了家门。
那年我八岁。


那年我八岁。
我知道刚才已经说过两遍了,重复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们,我只是个孩子,所以不可能总是处于一种郁闷的状态。出了村子还不到二里地,我已经把挨打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忘记了为什么要去姑姑家,只知道她看见我会很高兴,会给我吃又圆又大的白面馒头。这个想法鼓舞着我,让我的脚步越来越轻快,有时还会跑上一段距离。
但路旁盛开的野花、空中飞舞的蜻蜓和草丛里唱歌的蝈蝈常常让我把速度降下来,花是可以采到手的,蜻蜓和蝈蝈却实在是难捉,几乎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让我不由得叹息自己的没用。自信心屡屡受挫的感觉真是不好,后来也就不再努力,心想什么时候能象两个哥哥那么厉害就好了,想捉什么一会儿就能捉来一串,可以玩个够
不知不觉中到了岔路口。
左边是小路,从玉米地里穿过去;右边是大路,是那种跑马车的土路。那个时候很少见到汽车,农场也只有28马力的四轮拖拉机,我们叫它大轱辘。以前和大人一起去姑姑家,如果是骑自行车就走大路,如果步行就走小路,因为小路近的多,能比大路提前一个小时到。
我选择走小路。
事实证明,这是个灾难性的选择。
如果我能预知后来会发生什么,打死都不会选择那条小路……



米地的时候,还想着掰几穗玉米带到姑姑家烧着吃。
这不算偷,谁家地里下来新鲜蔬菜作物什么的,只要能吃,谁都可以尝鲜的,这是农村的风气。如果是小气鬼,不愿让别人吃,自己整天看着,熟了就摘回去。
走了一会之后,这个念头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我有点累了。这条小路根本就不能叫路,是从玉米地中间横插过去,必须在垄台上走。如果是大人,可以一步迈两条垄,但我的腿太短,迈一条嫌近,迈两条还够不着,有时就踩到垄沟里了,所以走起来格外累。
累了,还有点渴。不知自己走出多远,也不知前面还有多远。往前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庄稼,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折了一棵玉米秸,啜吸里面的水分,但感觉不如自己家的甜,顺手又丢掉了
我决定休息一下,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会儿。
我的目光向四周逡巡……
于是,我发现了牠……
我知道,有旅伴了……
也知道,麻烦来了……




那是一只狼。
一只成年孤狼,青灰色的毛身。
没披羊皮,也不需要披羊皮。如果牠愿意,一会儿就可以把我的皮披在牠身上,牠那白森森的牙齿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这一点。
不知道牠是不是秃尾巴,秃尾巴的孤狼最凶狠,是被从狼群里驱逐出来的,心里充满了仇恨,所有的人畜都会成为泄愤的目标。
可我看不到牠的尾巴什么样。在离我十多米远的地方,牠两只前爪着地,半坐半立地蹲在那里。那个地方几分钟前我刚刚走过,没看见牠的影子,显然牠不是一直在那里的。
牠一直在跟着我!我突然反应过来。如果不是一直在后面尾随,牠此刻不应出现在那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牠盯上了我,我竟一点都不知道。肯定是我刚才折玉米秸的时候,牠见我停下也停下了。
现在,我和狼在相面。





手里的野花全掉在地上。
我魂飞魄散。头皮有点发麻,全身的血都往上涌。
我相信,腿也在剧烈颤抖。
恐惧,强烈的恐惧。
请朋友们原谅,我表现得实在差劲、实在不够勇敢,可那个时候除了恐惧,我真的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苏叔家的二女儿,她在上学路上的柳树丛中被狼咬断喉咙、撕开了肚皮,有人说狼是为了报复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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