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春只剩一张小卡片

当青春只剩一张小卡片

轩扉散文2025-03-29 14:00:24
1.G终于通过了驾校考试,她把小摊上的菠萝啤向前推了一把,半亮不亮的灯光下我根本没办法确认她是真醉还是装醉。不过还好,我并不是个没有大脑的人。“喂,这种没有度数的菠萝啤你装个球啊。”“哦。”G慢吞吞地
1.
G终于通过了驾校考试,她把小摊上的菠萝啤向前推了一把,半亮不亮的灯光下我根本没办法确认她是真醉还是装醉。不过还好,我并不是个没有大脑的人。
“喂,这种没有度数的菠萝啤你装个球啊。”
“哦。”G慢吞吞地伸出筷子从碗底深色的陶瓷边上拽出一只花蟹。“我不醉难道你醉吗。苦瓜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没有之一。”她盯着我的苦瓜茶。
在小店门前的土地庙站了将近两个小时,G终于恬不知耻地用目光把一对情侣从位置上赶走。
她约我来这个漏风漏雨灯光昏暗的小巷吃平价海鲜,目的绝对不是为了装醉给我看。
“那驾校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进了。”G盯着筷子下的花蟹,“这家伙的壳长得好像蛋炒饭。”
“等驾照下来我们去环岛啊,沙滩上捡这种‘蛋炒饭’。”
“哈哈哈,好啊……啊,老板,155号,这里。”G挥舞着手里的纸片,老板端着冒着热气的平底锅“唰”地撂在桌子中央。
海鲜炒饭的味道夹杂着夜晚海南特殊的香气。G说每天吃到海鲜炒饭,她的人生才是圆满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笑了,没人应和地笑,最后竟然越笑越放肆,自己笑出眼泪来。
“我跟你说啊,这世道,除了这张小纸片,谁都会出卖你。”
G捏着餐牌上的155,脸部肌肉僵硬着笑意对我说。她说她喝醉了。我说她的确是醉了,菠萝啤不如海鲜炒饭来得醉人。G说我就爱跟她犟。
她笑,伸手拽花蟹扁扁的脚。还像发酒疯一样念叨我的名字,拖着绵长的尾音。
“李,你这负心汉……”
G笑着笑着就哭了。像是被煮熟的花蟹一样。

2.
人类的收藏习惯大概是源于本能。
无论是源于对货币的直觉,还是对于一些看起来好像没用,实际上真的没用的东西的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哪种科学可以解释一下这种现象。
第一次发现自己有收藏的习惯,是从小学时的小浣熊干脆面的附送卡片开始。
这种收藏欲很快就从“闲来无事买一包”发展成了告诉老妈“学习好累可以不可以给我买这个”。
成箱成箱的干脆面吃下去,是什么味道早已忘记。不过,我想我看那些水浒卡的目光,大概可以和财主压榨贫农时的狠劲有的一拼。
我开始收藏水浒卡的时间相对比较迟,第一代第二代出场发行的那些卡片,算是用尽了浑身解数,连抢带骗的才从别的小朋友手里弄来。甚至不惜为了一张卡片被人堵在回家的路上。以至于在这之后,不少女生见我依旧一脸“老死不相往来”的表情,直到我放弃了卡片送她们每人一张包书纸为止。
长辈们常说,你在越年幼的时候学习到的东西越是真理。
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就像是坑蒙拐骗这种基础生存技能,和见风使舵圆滑明了地讨好不喜欢你的人这样的高级特技。
我在小学时学到的这些课本以外的东西,在我今后人生的很长一段时间发挥着它们的作用,这使我成为一个乖巧又懂事的好孩子。

3.
再往后,记忆里就堆满了红白机和游戏卡。
家里有很多卡,多到我甚至不能肯定我是不是把每一个都玩过一遍。
那些卡片多是父亲买的。动作类的游戏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但是他总陪我一起玩超级玛丽。那是我唯一比较上手的游戏。在父亲的帮助下,有了第一次发现隐藏关卡那种欣喜。
再后来我们一起玩了街霸,魂斗罗,父亲从来没有通关过,因为我无论什么情况都会随机摔死。他还是陪我玩,把第一关第二关打得烂熟。
小学快毕业时,家里添置了一台可以插游戏卡的多功能电视机。那时只顾着兴高采烈地抱着手柄,如今想想,那台电视机和那些手柄应该都是进入国内以后商家盗版的。
那些卡片插上去以后显示出奇怪的条纹。
父亲说,算了。
家里添置一台电脑,不用插卡也可以玩很多游戏。
父亲调离了那时在外面晒太阳的岗位,去了行政性质的地方,他开始不那么帅,腰杆也不那么笔挺,西装外套浸满了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幸福,因为父亲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我错了。

4.
偷看了小时候的我的日记,密码是暗恋的人的姓名。
但是那个人最后也没有喜欢过我。
从初中毕业,我拿到了高中薄薄的录取通知书,从此销声匿迹。
搬新家的时候,找到了没收齐的水浒卡和落灰的红白机。
母亲想都没想把它们全都处理掉了。
打了一个标准漂亮的包,放在垃圾站旁边。被一起丢掉的还有我的黄猫。
它太害怕爆竹的声音,根本抓不到它。
不过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是,黄猫没有证件,不可以带去小区。
而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在我高中还没有毕业之前听母亲说起。她嫁给一个本地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欢喜着。
生个男孩想必以后婆家待她也会好许多。
我啃着笔头想了很久,日记本上她的名字,最后涂成了两个标准的黑色方块。

5.
再往后,一张录取通知书把我从高中带去了大学。
母亲自己在家染了染白头发,让我把自己收拾好要去谢师宴。
我面无表情,就像这三年一晃而过。
除了一纸通知书,什么也带不走。
母亲没办法感动地哭出来,我并不是那种悬梁刺股考清华的人。
挤过来劝酒的朋友喉咙里哼哼两句,也什么都没说。
从临上飞机到降落,怎么也找不到一点可以感动的情愫。
我把脸贴在机舱壁上,莫名地觉得有一丝彻骨的冰凉。

“哎哟,这个谁的儿子长得好像妈妈呀。”
“是啊是啊,这期快本你也看了?”
“嗯,每期必看,那主持人实在太搞笑……”
凌晨两点,寝室的灯火将灭之际。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想看世界杯。”接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滚下来,毫无预兆地。
“李,你神经病啊,不要抖床。”下铺照例骂我。
“希腊今晚肯定输,它们每次都要输首场,我想想就激动,忍不住要抖。”我捏着嗓子应道。
“滚,你再抖就出去。”
我肯定是害怕了,非常害怕。
寝室里安静得可怕,什么东西像是要乘虚而入。
我并没有从床上滚到寝室外面。
脑子里灌进很多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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