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茉莉白玫瑰红
事实就是如此。她叫茉莉,母亲生她的时候正是茉莉开得最好的六月,满园子的花,清香迷人,月光满泻,父亲说就叫做月茉吧,月光中的茉莉,多好呀。母亲却不依,还是叫茉莉吧。她叫玫瑰,母亲生她时用了一朵玫瑰花开的
事实就是如此。她叫茉莉,母亲生她的时候正是茉莉开得最好的六月,满园子的花,清香迷人,月光满泻,父亲说就叫做月茉吧,月光中的茉莉,多好呀。母亲却不依,还是叫茉莉吧。
她叫玫瑰,母亲生她时用了一朵玫瑰花开的时间,她家院子的玫瑰树开出第一朵花蕾时母亲开始阵痛,一直痛了几天几夜,直到那朵玫瑰开放,她才无声无息地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别的婴儿那样的哭。
同一年,沿海小镇的两个家庭同时多了一个婴儿,一个叫茉莉,一个叫玫瑰,都是花一般的女子。茉莉清冷,玫瑰热情,可这也许仅仅是外表吧。茉莉家景富裕。万千宠爱。而玫瑰却因为是女儿,她失去了她的父亲。原本所谓的父亲听说也曾爱过她的母亲。父亲家三代单传,玫瑰的父母恋爱伊始,便受到来自家庭方面的处处制约,要玫瑰父母未婚产子,如果第一胎是男丁,皆大欢喜,八台大轿接她母亲进门,但万一是女孩呢?要么一直生下去,要么分手,只字不提结婚的事。玫瑰来到这个世界,从此注定了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看尽白眼。六岁时母亲远嫁他乡,她就只有外婆了。
无忧无虑也罢,受尽凌欺也罢,两个女孩子在时光的流逝中长大了,背起小书包上学去了。
三年级分班,两人刚好分在同一个班,之前从没接触过,只知道对方的存在,因为都是貌美如花,都是成绩优秀的女孩。走进教室的第一天,她们彼此看一眼,就知道一定会成为好朋友。茉莉温婉内敛,玫瑰艳丽柔弱,也许那都是外表看起来罢了。
两个女孩子在班上都不是多话的人,很多时候都只是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要表达什么。直到现在茉莉依然很迷恋眼神交流这种小把戏。她总觉得隔着万水千山的人群,彼此看着彼此,眼波流转,一切尽在无言中,那是多么温暖的一件事。
傍晚放学后,急急回家吃了饭,就朝着学校的方向跑。茉莉住在小镇的南边,玫瑰在北边,学校刚好在中间,两个女孩子总是约好时间,同时从家出发,走到学校门口,刚好相遇,彼此目光相对,低头一笑,牵着手,朝着学校后面的海滩慢跑过去,高高扎起的头发,在风中飞扬,及膝的裙角,在小腿处萦绕,微凉的海风掠过,心底一片宁静。坐在海滩上,看着海浪在喧闹,茉莉轻轻地背着:“子之汤兮,宛丘之上。洵有情兮,而无望兮……”玫瑰则吹着悠扬的口琴;有时也会静静地聊天,说说心底的小秘密,聊聊那位年轻的体育男教师身上好闻的气味,半个小时后,两人就会乖乖地回到教室里准备晚修了。两个好孩子坐在教室里,一道道地演算数学题或语文题,美好而安静。
玫瑰的语文总是年级第一,数学第二,茉莉刚好和她相反,数学第一,语文第二,每个学期末上台领奖,两人轮流着上,每次一上一下,擦身而过时,抿着嘴轻轻一笑,彼此斜了眼风,虽然年纪小,但风情也已万种。
“六一”文艺汇演,双双站在台上,演着《走西口》,悲凉的调子,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女生,一个是情深的生,一个是缠绵的旦,抬脚,挥手,揖躬,转身,抹泪,回头,相拥,分开,离去,柔软的身段,无限深情又无比决绝,悲痛的眼神,盈盈欲坠的泪珠,此时已不分清是真是假,台下掌声雷动。
两小无猜的友情。出类拔萃的成绩。相同的喜好。相近的性格。这样快乐而又简单的日子。云淡风清,如诗如画。
在茉莉的心里,玫瑰和她好像是同一个人,不同的仅仅只是个外表而已,但玫瑰却不是这样认为。
每次茉莉这样说的时候,玫瑰总是说,茉莉,你错了,我们是不同的,很大的不同。我们相同的地方就是我们彼此欣赏。茉莉会追着问,哪里不同呢?你说呀,你说呀,玫瑰却又总是不回答这个问题,低低地说,你慢慢就会知道的,但是我知道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对吗?每次玫瑰这样一问,茉莉就会说:那是当然,海枯石烂。然后争论就会自然停止,然后彼此大笑,怎么说得这么肉麻呢,下次不说了,但每次还是会这样说。多年过去以后,茉莉才知道其实她和玫瑰是真的不同。
时光它总是过得飞快,甚至还没来及读完一本书,还来不及写完一封信,甚至还来不及应答师长的呼唤,时光它就这样走了。
炎热的七月过后,稚嫩的青春来了,多情的初中生活开始了。她们开始迷恋张爱玲,迷恋徐志摩,会开始说,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上面爬跑跳蚤,还会背,轻轻地我走了,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常常会彼此打趣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开校会时,两人会同时抬头看那些透着树叶射下来的阳光,会默默地凝视地下斑驳的树影,会在彼此的背上写字,然后让对方猜。
茉莉以为天长地久就是这样的。茉莉以为情深意浓就是这样的。茉莉以为她们会这样一直下去,一辈子,彼此欣赏,彼此爱护,彼此相惜。
但人生往往不是这样的。
1996年,她们高一,茉莉失去了母亲,悲痛得不能自已。娇生惯养的生命一下子散落一地。
幸好有玫瑰陪着。度过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日子。哭到无法再哭出声音时,是玫瑰的肩膀可以依靠,半夜梦里惊醒时是玫瑰的怀抱可以拥抱。玫瑰陪着她回忆母亲的点点滴滴,陪着她等待再有母亲呼唤出现的奇迹,陪着她慢慢走出丧母的痛。
茉莉在这些日子里几乎忘了父亲也会痛,忘了父亲也是失去了最爱的人。等到她想起父亲这些来了,她已经快高三毕业了。那天星期六她和玫瑰及父亲一起吃饭,突然听到好像好久没听到过的父亲爽朗的笑声音,和母亲还在世时父亲常会说的俏皮话。茉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母亲呢?虽然她在心里也是希望父亲活得开心,但是现在看到父亲春风得意的样子,反而难过了。于是她沉默了,冷眼看着父亲与玫瑰谈笑风生,她心里有点疑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这样熟悉。这一年,她们19岁,离高三报考志愿的日子只有两天。
1999年五月份的一个星期一,茉莉自作主张不和父亲商量,报了一个离家远远的大学,她和玫瑰很小的时候就约定好那间大学,可是,当看到玫瑰志愿表时,她呆了,玫瑰报的竟是本市的一间大学。她以为可以不用说出来,她们也会履行小时候的约定。两人成绩不分仲伯,不出意外的话,同上这间知名大学是绝对没问题的。第一次,茉莉感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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