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备种菜
曹操、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曹操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刘备
曹操、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曹操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刘备会同曹操消灭吕布之后,来到许都,被献帝认了皇叔,封了侯。谋士荀彧等害怕刘备地位提高,对曹操不利。曹操说:“我把他留在许都,名义上接近皇帝,其实处在我的掌握之中,有什么好怕的。”说是这样说,其实曹操看准了刘备是和自己有一拼的英雄,时刻也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
据《三国志》记录,鞭打督邮的不是张飞,恰恰是大家心目中温文尔雅的刘备。刘备既然被同时代的人称为“枭雄”,枭是强横的意思,自然有他强硬的一面。在乱世太温良的人是难以成大事的。电视剧《三国演义》里,导演显然是知道刘备才是打过督邮的人,所以演员孙彦军在演绎他面对督邮一场戏时,明显比小说中要强硬得多。小说中写刘备被督邮刁难,“喏喏连声而退”,而孙彦军版刘备是言语凌厉,拂袖而去的。罗贯中写的是小说,不是正史,因为塑造人物性格的需要,把看着该张飞做的事让给张飞,突出了他的性格暴烈、快意恩仇,让刘备踏踏实实地保持他温良恭俭让的明君形像。
多年来一直没有稳定的地盘,流离奔波,朝依秦,暮依楚,这些历练已经让刘备更加成熟,想来此时的他已经不会再做鞭打督邮的事情了。许都不是他的归宿,正如此前依靠任何一个人最终都不能长久一样,他还在等待机会,于是刘备在家里种起菜来。《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石光荣把褚琴种的花拔掉,在院子里搭棚种菜,那是因为退休以后的战斗英雄百无聊赖,而农民出身的他又总是对土地有天然的亲近感,从中可以获得心灵的寄托。刘备也是农民出身,他的种菜,一方面是心灵纾解的一个方式,更深的用意,却是在“隐介藏形,潜伏于波涛之内”。
青梅煮酒之际,曹操请刘备说说当世的英雄都有哪些,于是刘备说到了袁术、袁绍、刘表、孙策、刘璋、张绣、张鲁、韩遂,把当时的主要割据力量说了个遍,曹操对这些人一一贬损,什么冢中枯骨,什么守户之犬,统统不在话下。最后指了指刘备,又指指自己,说:“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刘备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了。此时,阴云四合,大雨将至,天上正好打了一个响雷。刘备于是恢复平静,捡起筷子,说:“一震之威,乃至于此。”曹操笑道:“大丈夫也怕雷吗?”刘备说:“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论语•乡党》中,孔子说:“迅雷风烈必变。”刘备借圣人的话来搪塞,说一些恶劣的天气可能预示着要发生大的变故,怎么能不惧怕呢?既掩饰了被发现鳞甲的紧张,也证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您抬举的那么厉害。
您看,这二人论英雄之时,一个饮酒纵谈,横睨当世,一个陪着小心,装痴作傻。面对最大的对手,两个当世英雄攻防博弈,一张一弛,一个飞龙在天,一个潜龙勿用,正是一幅绝妙图画。
“龙游浅谈遭吓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在机缘未到的时候,面对庸人尚且要退步自保,何况失势英雄和得势英雄相对,那就只能隐藏锋芒,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我们的官方用语也经常讲韬光养晦。前段时间,我听北京市外宣办主任、北京奥组委新闻宣传部常务部长王惠女士讲:个别西方媒体把我们说的韬光养晦翻译成“把野心隐藏起来”,这不是给中国威胁论以口实吗?说出来的韬晦就不是韬晦了,还会遭人误解。刘备不会说,“我这是韬光养晦”,他只是在家里挑挑水,种种菜,好像自己还是涿郡那个编草鞋的农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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