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重庆朝天门码头，清澈的嘉陵江水与泛黄的长江水相汇合后，浩浩荡荡地向东奔流着。两江两岸万船排泊，那桅杆也是密匝匝的一片又一片。
一只木船帆杆上飘着官旗，从嘉陵江而下，直抵朝天门码头。船头伫立着两位年青男子，一男子弱冠年华在船头上吟诗道：
巴　江　柳

李商隐

巴江可惜柳，柳色绿浸江。
好向金銮殿，移阴入绮窗。

两岸青山迤逦而过，江面上，群群沙燕穿梭似的在船头上空飞翔。那船很快就抵达了朝天门码头。
那船靠岸后，船工用一条揽绳套在岸边的石窝上，从船头抻出跳板来。从船头上走下一位英俊的小生，后面跟着一小卒。
码头上到处是忙忙碌碌的力夫和船工的身影，蹇瑢抖了抖身上灰尘和泥沙，抬头上仰望朝天门城门上四个大字“古渝雄关”，然后朝城门走去。
“茶叶――鸡蛋、唠漕水”
“鲜肉――大包，白面――馒头”
“稀饭――盐菜”码头上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
“客官，盯到走，看到起”蹇瑢东让西躲的给上上下下的力夫让路，那从江边挑水的挑夫更是望不边，力夫、商人络绎不绝的来来往往。河边洗衣娘们也是嘻嘻哈哈的，岸上到处跑着小孩子。河边路旁是简易的竹棚商铺。
“好个重庆城！”蹇瑢看着这雄伟的重庆城，不由赞叹起来。
“公子，这就是重庆卫指挥使戴鼎所重修的重庆城，那比起多功城来大好几十倍呢！”小卒说。
“那是的，雄伟、壮观、大气。不过南宋四川制置副使兼重庆府彭大雅的功劳也不少，你看那些旧条石基脚就是彭大雅时所修的，此乃西蜀根本。要不是彭大雅所修的重庆城，比起成都城要牢实和坚固。因彭大雅所倡导筑城，那长江和嘉陵江建起了好多城池、一关又一关的阻击着蒙古铁骑，让他们在我大石城下损兵折将。要不是这些城池，这南宋早就被元军攻破了。南宋也多支撑了四十余年呀，这石城的功不可没。小哥子，你知道新重庆城有多少城门吗？”蹇瑢微笑地说。
“不知。”小卒摆着头呆望着蹇瑢说。
“我听说，重庆新城数来有十七道城门，象九宫八卦，八门闭九开门中：朝天、东水、太平、储奇、金紫、南纪六门临长江，千斯、临江二门临嘉陵江，通远门接陆，南纪、临江二门也可分别沿两江通陆。八闭门为：翠微、太安、人和、凤凰、金汤、定远、洪崖、西水八门。”
“哦，这么多门有用吗？”小卒问。
“当然有用，如嘉陵江边的临江门、千斯门是方便嘉陵江上的船帮商贩而开；长江六门是为长江商船而开。还有上成都的大道等，我们所走的这门可不是一般的门道，是接官的大门，为天子门生手下的官道。十多年前，天朝大兵下重庆，大夏国二世皇帝明升就是在朝天门手捧玉玺向明太祖之兵投降的。从此，巴蜀又入大明江山，这朝天门就是为官所走的大道，凡朝庭官吏抵达重庆，重庆府卫的大小官员得在朝天门恭候迎送。凡皇帝圣诣都从这儿传到重庆府卫，所以人们称些门为朝天门。”蹇瑢说。
“公子，我看你气度不凡，辞令华美，才气逼人，非同一般的官吏，我见得多，像公子这样的小生，我还是第一生领教啊！不然重庆府卫殷哲大人不会如此厚待你，今小卒陪你入府，乃是三生有幸呀！”小卒不由说起话来也带出官腔味。
“也不是，我家本是书香门弟，到了我们上面几代人已是破落境地了，我还不是种田人家，那谈得上气度。古人云，读书做官，就看运气了。现在天下太平，老百姓能过上舒心日子，就算托皇帝的福了。走，我们进城去。”蹇瑢平平淡淡地说。
小卒和蹇瑢走向朝天门城门口。蹇瑢不由仔细地盯着那厚重的城门和城墙，心里估算着这城高。这城墙高有十多丈，全是大条石垒，城墙上有城垛。厚重的大红门上布满很大的铁铆钉，双开大门上两面还有大铜吊环。门背面的两面石坎边上有巨大的石窝，那是关城门时的横杠插孔。战时城门关闭敌方则难以冲进城来。进了城门是陡峭的山梁，沿山梁的道路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大道，大道两边层层叠叠的商棚。商棚巷子里的小道是七弯八拐的民宅，到处是吊脚木棚子。
“长贵，来两碗担担小面”蹇瑢走进一店铺前台，将小钱往桌上一排。
“公子，让你破费了”小卒强装笑容地说。
“那里，那里，出门在外，相互提携，我们这去官府还有多远？”蹇瑢同店铺老板搭腔道。
“不远了，只是现在城里到处在新修土木。听说重庆知府是新建的。上去不远就是罗汉寺、过了就是长安寺，指挥使、文庙等。这一带就重庆府最闹热的地方了”老板说。
“来了，两碗担担小面”丘儿叫诺道。
“老大爷，日子过得好吗？”蹇瑢客气地说。
“还好，大明皇帝比那胡人官吏好多了，现在天下太平，你看这重庆城又是建城墙，又是建寺庙，又是建官衙，城里人气旺多了。你看满城都是川流不息的人，商船也是比那二十年前好得多了。听老一辈说，那些胡人只知跑马，又不准汉人种粮，那来吃的哟。没有粮食，就很少牲畜，也少商易，当然就少人气了。大夏国的官也是清闲，守着祖业懒干事，虽然可以吃得饱了，可重庆城还是老样子。现在新皇上就不同了，不干事的要被杀头。干坏事的官还要被剥皮，欺负老百姓的还要拉来打屁股。哦，客官，你们是？”老板不由迷惑不解盯着小卒说。
“哦，我们是去找个城里的亲戚”蹇瑢笑呵呵地说。
“这位是跑差的公人样？”老板打量着小卒。
“哦，对，对，我是当差的，也只是糊下口”小卒说。
“那这位是？”老板仔细地打量着蹇瑢说。
“哦，我是童生，来府访友”蹇瑢说。
“你不是童生了，到像是弱冠的秀才样。嗯，不错，长相不错，我看小哥子定会有喜事”老板连连说。
“呵呵，谢谢，老伯吉星高照，下次定会来看望大伯的。好的，恭喜发财哟，我们走了”蹇瑢笑着起身，拱手致意地说。
“不送，下次再来”老板客气地说。
“公子，怎么很多人说你有好运呢？”小卒说。
“呵呵，哥子。这就是生意经，和气生财，笑脸相迎，笑脸相送为商人营业之本。好多人认为，过日子靠运气。其实，我看运气在自已，能与人相处友善，就会给自已多一处生机。你说是吗？”蹇瑢说。
“对，对，是说公子给人印象总是那样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