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路远方
你渴望梦想,渴望追求,渴望在有生之年轰轰烈烈,最后在你白发苍苍才顿然醒悟众矢之的比不过黯然无光,狭路相逢比不过大路远方。我第一次碰到你,恰是少年风华正茂的年纪,既是少年,必定是踌躇满志盼有作为的,你一
你渴望梦想,渴望追求,渴望在有生之年轰轰烈烈,最后在你白发苍苍才顿然醒悟众矢之的比不过黯然无光,狭路相逢比不过大路远方。我第一次碰到你,恰是少年风华正茂的年纪,既是少年,必定是踌躇满志盼有作为的,你一时也不能安静,嘟囔着学钢琴无味,不如去原始丛林探险来的刺激,我微微一笑,我们是钢琴的学伴,而我总是在你之前完成所有曲目,我从不希望做脚踏利刃的登山者,而那是你从未改变的追求。我不懂如何告诉你安静是最美的话语,我亦不知如何让你爱上我的喜好。
我第二次碰到你,日光已如倾城之势漫过这片西北小城,在少雨的季节里,沙尘如黄色的雨盖过质朴而淡泊的人的头顶,小镇的街上有匆匆忙忙的人穿过街口,你在对面的道路兴奋的冲我挥挥手,大声叫喊着我的名字,我自是羞赧难堪的,因为三月的空气仍然会让人冷不防的打个寒颤,而你却只穿了薄薄的短袖衫,像个做作而故意的英雄,周围的人注视着你,而后你却也歪歪头表示自己的蛮不在乎。我冲过大街要你穿好外套,而你却做了一个我永生难忘的动作——揽住我的肩膀。那时的我们只有12岁,你没有注意到我通红的脸颊,只是兴奋的告诉我电视剧的英雄都是这样对待身边唠叨的女孩子,你把这视为朋友间自然的肢体对白,而那时的我早已明白有种称作“爱情”的奇妙词汇可以诠释男生与女生。
我们可以勉强难堪的称为“青梅竹马”。16岁的你变了声线,不再是孩童的稚嫩尖细,转变为大人一般的厚重粗犷,16岁的你有了细密的胡须,可以像同龄的男孩子熟练地抽烟,把唾沫吐在地上,对不喜欢的某某某竖起中指。因为再次同校,开学不久我就听闻你是校草,有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子做同样美丽规整的便当给你。
而16岁的我却依然是平凡如初的,单薄的如同营养不良的孩子,也不知是怎么的,少年时代如英雄的你见到我也只是抬起下巴骄傲的走过去,我从来都是自卑暗淡的,于是在某种意义上的心理成熟下,我便不再同你说话了,甚至在同伴激烈的谈论你的爱好,我也只是安静地听,装作是首次了解这样的你,而事实上,我也的确是首次了解这样的你:为校里的漂亮女生和领校的黑帮打架,在老师的面前公然抽烟,打游戏可以以1敌N。而这似乎又不是我认识的你,小学时你的成绩是最好的,被老师表扬后会露出因兴奋而涨的红通通的脸蛋,还有那时的关怀。如今思索起来,我也只能淡然一笑,为你快乐。也许这正是你心智成熟时想要的生活吧。
直到一天晚上,做完值日的我路过街口时,看到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你,想想也便知,定是为了那个女孩子。我本想装作什么也看不到,却听见你拖着细弱的声线喊我的名字,于是我再一次妥协了。原因定不是简单的青梅竹马,我在不知是几岁的时候喜欢上你,这不仅仅是童年保护与被保护的崇拜,也许是略知人事时的情窦初开吧,我想你一定懂的,只是故意装作看不到平凡的我,而我的难过也只能埋藏在心里,因为喜欢,所以迁就吧。
我扶着你去你家,你妈仍旧是蹬着高跟鞋挽着髻的高贵妇人,她看见不省人事的你,就顺手拖走了你。临走时顺其自然的说了一句:“他妈的。”
她一定是没有看到阴影中的我,我该怎样描述我的感受,只是突然间,你在我心里就无关紧要了。
后来我去了外省的重点大学,就再也没有听闻过你的消息了,偶尔内心是遗憾的,毕竟你是我曾经数年看重的人,也许是你的偏执与骄傲使这种曾经结束,如今我依然平淡,毕业后进了外企,却也没想到会再次遇到你。
你成了我在的企业的老板,在门口的新闻框看到你的名字与照片,我想我的惊讶是不言而喻的,毕竟颓废与骄傲已驻扎在你的灵魂,我却怎样也不能预料你会如此成功,这是命运里冥冥的安排吧,要你永远是站在顶峰的人,我怎么也不为你喜悦,站的越高,摔的越疼,不是吗?
我开始断断续续的听到你的花边新闻,和某某明星,我实在不是刻意要听,而传话者却用一种“习惯了”的口气,那时候我突然想起你曾经的样子——是小时候,你如英雄般的小时候。好笑的是,这时候的你依然是英雄,用金钱与权势保护着身边娇弱的女人们,新闻时时有,却在不久后就被你用金钱填埋了,在众人前,你依然是知名传奇的企业家,你的身价已不能用手指去衡量,得用冰冷的机器诠释你的生活。
我从未预料到你能遇到我,并同我打招呼,但日子通常是这样奇妙的,夏天的时候你打完高尔夫回来,看到工作间里的我,疑惑的问:“初夏?”。
我正忙得昏天黑地,听见有人喊,反射性的回了头,看见你,我没有很激动或是惊异,我一直是这样安静淡然的,只是象征性得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相爱了,至于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我至今都没有明白,至于我,自是心底,亦或是灵魂,有一份对你的感情从未泯灭,所以反射性的接受了。
你带我出席各种我反感的场合,我拒绝,你坚持,说这是工作需要,那时候,我觉得我更像你的棋子,而不是女朋友。我的职位越做越高。我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连我自己都惊觉这种可悲的变化,而你从未在意,也对,我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情人间细腻的爱情,我从未发觉,也许是我的淡然与自知之明使我不去追究,所以就间接的放任你了。
你破产了,恸失了一切,曾经的那些女孩子都在短时间内离你而去,我只能坐在你身边,静静地看着你失望落寞,你落寞的不是情人的离开,只是缺乏了站在顶峰冲你照耀的光芒,我不知怎样安慰,所以没有太多的言语,你没有流泪,只是握着拳头,握的指尖发白。
你欠下一笔巨款,于是你逃避了,从公司的写字楼坠下,在你离开前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么突兀的逃避,孑然一身。
你就这么仓促的完成了你的一生,所以在我后来回忆起你的时候,也是仓促突然的,或者是你留给我的记忆没有多少,但我真的是心痛欲裂的,我是平凡的人,也爱顶端的你,爱追求冒险,追求刺激,渴望理想,从不服输的你,即使你最后输的一无所有。
我只是想拉下你,让你懂得大路远方的美好日子,只是一起都来不及,你就匆忙离开了。
我想你始终都没有感受过平淡的美好,所以那么渴望站在最高处,只是我未想到向你解释的方法。
所以我多么希望,和你走一回大路,和你看看野花漫山的美,绝不亚于鹤立鸡群的那一枝。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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