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难是一所大学
四十三年前,他出生在一个偏远的村落。四十三年后,他打工在繁华的大都市东莞。谈起人生过往,他总是笑呵呵地,仿佛童年,青壮年所经受的人生种种,都成为他人生的一种享受或者荣誉。我有一个做业务出身有了自己产业
四十三年前,他出生在一个偏远的村落。
四十三年后,他打工在繁华的大都市东莞。
谈起人生过往,他总是笑呵呵地,仿佛童年,青壮年所经受的人生种种,都成为他人生的一种享受或者荣誉。我有一个做业务出身有了自己产业的朋友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最难过的时候,就是自己把心揉碎了,让别人当球踢。”故事中的他,也何尝没有那样的时候。
童年,是无法从人的成长记忆中抹去的。他的童年和贫穷落后密不可分。家里人口众多,十口之家,几亩薄田,一年下来,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有菜下饭,盐都很少见。六个孩子,父母外加爷爷奶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了他乡下的童年时光。孩子最见不得邻居家有菜下饭,更不要说菜里还有零星的肉汁,一次看着隔壁的小男孩子吃肉丝面,他和小他二岁的弟弟口水都淌出来了,弟弟不懂事,就厚着脸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饭碗,饭碗里的两块瘦肉,金黄金黄的,他说。弟弟耐不住诱惑,流着口水求小男孩给他吃一片肉。小男孩骄傲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只要从我的裤档下钻过去,两片都给你!”在平时小伙伴们玩游戏输了,这种钻裤档的惩戒是常有的事情,大家都不当一回事情,但是那天,他说,他一把就拉起了蹲下去的弟弟,一路哭丧着脸跑回了家。父母亲正在堂屋里喝着加点盐巴的稀粥,他什么也没有说就一下子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拉起被子,捂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从那天起,在他小小的心田里,就有了一定要想法挣钱,让家里人能痛快地吃上一回肉。一定要用香油过焦,给弟弟盛上一大碗金黄金黄的肉片。
夏天来了,知了在树上欢乐的结交朋友,谈着爱情。而他们兄妹却在树下仰望一棵棵的树干和树枝,找着知了褪下的外壳,三十多年前,这种壳有人收购。一个壳是一分钱,小孩子不懂得那些游乡的货郎收这些有什么用处,他只知道,这些壳能挣到钱,有了这些钱,家里就会有一点油水,就会多些菜叶子,还有那好好吃上一顿肉的梦想。一个夏天,六个孩子成了最勤劳的农人,他们的工具就是书包和小棍子,看到一个壳他们都要兴奋好一会,到知了不再叫一声的时候。他们劳动成果是一块五角钱,六个孩子,一个漫长的夏天的劳动成果,就是一块五毛钱。在现代人看来,这是一个让人笑中含泪的收入。一块五毛钱,在那年月可以买上一斤猪肉的,但是,弟弟却再也没有提起要吃肉,就是邻居家的金黄的肉片,弟弟也只是看着,用力的强迫自己转过头,端着自己半碗糊糊走开了。
小时候,对肉六个孩子都渴望得不行,成人后,现在六个中年人中,只有他偶尔才吃一点点肉,其他的都很少吃肉。现在兄弟姐妹聚餐,都互相开玩笑说,你再输了,我们罚你吃猪肉。吃猪肉,这可是小时候的天堂之梦。
一块五毛钱,六个兄弟姐妹一致通过,上交给父母,补点家用,当父母看着懂事的晒得如同黑人的孩子,父亲转过身子走开了,母亲搂着孩子流着泪水。那时候,他就说,以后不能再让母亲为了生活而这样的操劳。
孩子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在等待机会,他相信,想赚钱是可以赚到的。
机会终于等到了,自己却没有能力抓住。这件事情让他明白了,想赚钱你要有能力,没有那份能力,天大的好事你只能看着。
过年,从街上走过,看到很多的老先生现场给别人写春联,一副春联五毛钱,他的眼光就给定格了,在各处书画档游了一上午,买字画的人真是不少,虽然画档好几家,但是每家收入六七十块,三十多年前,这样的收入对一个家庭来说,那就是发大财了。
他忽然明白,想要有肉吃,就要把字给练习好,无论是硬笔书法还是毛笔字,这样,他过年时也可以给别人写春联赚钱,他相信他行,至少,有挣过一块五毛钱的“工作经验”。正是在这样的信念下,他开始了自己的书法苦旅。
男孩子写字,大都和小时候他们的性格一样,东歪西倒的,没有正形,但是处自从有了写好字,赚钱养活家人的想法后,他忽然感觉,写好书法和上学一样的重要,这可是将来为父母送份孝心的大事。
穷人的孩子,想写好字,首先你要有笔,还要有纸,笔可以从同学丢掉的铅笔头回收再用,纸也可以从垃圾堆里拾,背面可以用来练习书法,至于墨水那是自己都会制造的,从灶下的锅底上刮下的黑烟灰,加上水抖匀了,就是墨汁。书法没有老师教,就自己学,自己先把字给写正了,然后去各家各户的春联上瞅,看那些老先生的运笔,慢慢地的模仿,心里悟,笔下练习。
两年后,他的硬笔和毛笔书法已然可以上得了台面,上得了台面就是说,春节他可以写春联卖了。第一次到集市上,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他,写好三十多张春联,夹在破旧的自行车后就去了集市,没有桌椅,没有门脸,他一句话也吆喝不出来,就这样在寒风中呆了一个多小时,一副字也没有能出手。
后来,为了怕见到熟人,磨不开脸面,他把写好的字画驮到了别的镇上去卖,春节放假,他硬是用自己的书法给家里赚了一百二十块钱。对于这样一笔大钱,父母开心了得,那一年,一家人终于痛快地吃了一次肉,小他两岁的弟弟,吃着吃着就哭了。
家里孩子众多,但父母从来没有因为家里的经济拮据而让六个孩子缀学。到现在,他对父母都心怀感恩,这也是他们那个村庄上的奇迹。
时间飞快,上高中时,家里开支过大,他从来都没有买过一双新鞋子,一套新衣服,他知道父母赚钱微薄,能供六个学生上学已不是一般父母所能为,他们还能要求什么呢?平时,他爱好文学,那时县上还有广播电台,他就时不时的给电台寄稿件,稿费不多,有时五毛,有时一块钱,每攒够了五块钱,他都会交给家里人,从来没有占为自己用。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是一种良好的品质。
高中毕业,他便穿上军装进入军营,当兵三年,转业到了地方上,没有办法安排工作,也只能背井离乡到了南方,看看有没有发展的空间。
从虎门到长安,从长安到江苏无锡,这一路走来,也把自己走老了,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只能做一些勤务上的工作。好在,这多年钱虽然没有赚到多少,但是文学一直没有放弃,这也是他一直能走到今天依然乐观的因缘。文学天地里,能让人稍息一会。
08年全球性经济危机,许多工厂倒闭,有的勉强立着,也大量的裁员,同是老乡的部门科长,为了另一个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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