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的那抹雏菊香

寒风中的那抹雏菊香

牙健小说2025-03-22 18:22:33
如许谁寄来的信?那一年的冬天,雨雪湿寒。我因为神经衰弱而休学,离开学校的时候没有不舍也没有解脱感,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连休学手续都懒得去办,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多天以后,妈妈拿着一封信,对我说:“你的
如许
谁寄来的信?
那一年的冬天,雨雪湿寒。
我因为神经衰弱而休学,离开学校的时候没有不舍也没有解脱感,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连休学手续都懒得去办,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多天以后,妈妈拿着一封信,对我说:“你的信。”
“怎么会有人给我写信?”我这样一个退学在家的人,注定了走不到大千世界里去,怎么还会有人给我写信?我犹豫着打开了信,里面是2页淡绿色的信纸,右下角几朵柔弱的雏菊迎风开放,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洒脱,但是并没有署名。
于是我细细的读了起来,那上面写道:“你竟然没有打招呼就走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不相信是你,找了你家的联系方式,发现你家里没有网络,连一封e-mail也不能传给你,只能手写……”
我的眼泪一点点的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连信上写了哪些内容,也渐渐的看不清了,只是记得,引用的那些黑格尔的名言,激励我奋进。
隔了十来天,信又来了,依旧是淡淡的绿色,开放的雏菊,黑格尔关于理想关于青春的名言,只是,依旧没有署名。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半年,我依然不知道来信人的姓名,但是,我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我熟知的,因为信中,他一样熟知我。

竟然是他?!
我重返校园,因为没有休学手续,只能就读另外一所二流学校。怀揣着那些信,偶尔拿出来看一看,总觉得满眼都是青春的嫩绿,那些柔弱的花瓣,也似乎坚强的散发出淡淡的雏菊香,令人微醺。
不过,那些信并没有继续来。学校没有,家里也没有。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期待如此强烈,但是,信还是没有来。
在一个周末的傍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男孩子笑着问我:“知道我是谁吗?”
这声音熟悉的很,略想了一下,我试探着问:“你是‘二疯子’?”
“恶习不改,枉我写了那么多的信,搜肠刮肚的给你写黑格尔名言……”他总是笑着,“别总是二疯子二疯子的了,有损帅哥形象!”
竟然是他?!心里的形象渐渐的明朗起来:个子不高,很瘦弱,细长的丹凤眼总让人感觉他是在微笑。他是我初中同学,我的后桌。
“是你先嘲笑我迟到的,你看看谁家把小鱼叫做乒乓球的?不是二疯子是什么?”
“哎哎,别瞎说,那是‘乒乒君’和‘乓乓君’好不好?被你一说,恶俗了……”
我跟他翻旧账,加上心里对他的感激,语气也渐渐的轻快活泼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谁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我一通连珠炮发过去,他也不急,只是调皮的按着电话键,听筒里滴滴滴的声音刺耳。
“你身边有奸细,好了好了,我去吃饭了,你不食人间烟火,我得靠五谷果腹不是?!”
聊新同学,新学校,絮絮叨叨的竟然聊到了晚上,竟然连晚饭也耽误了。
挂了电话,才发觉竟然忘记对他说声谢谢,也忘记问他的电话号码。

这难道是爱情吗?
他每个周末都会给我打电话,说一些小事或是发发感慨。我依旧没问出来奸细是谁,不过,没什么要紧,每个周末,捧了书坐在电话边上等铃声响,才是一周之中,最为期待的。
在我生日那天,他来学校看我,还约了我的同桌一凡,三个人一起玩闹。
这是初中毕业后我第一次见他。他还是张狂的少年,偶尔大放豪言,偶尔抱怨世事。
他手里是一份小小的礼物,不过却没有一份正儿八经的祝福,仍是坏坏的说道:“你生日了,不知道送什么,但是总不能空手来吧,你那么小心眼儿,再跟我记仇!”
我和一凡笑他小气,连礼物也那么小。
晚上我仔细的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水晶球,球里却不是娃娃或是小熊之类,只是一簇小小的雏菊,黄色的花心,白色的花瓣,在雪中骄傲的绽放着。看着这个礼物,我想起了那些信,那些飘在我最郁闷的日子里的雏菊花瓣。
水晶球里飘起了雪,但在我眼中,却越来越温暖。
有那么一天,我跟他说:“我和一凡去看你吧。”
他答应了,我暗暗欢欣。
第一次主动去找他,拉上一凡,总会比两个人独处要自然的多。
见了面,他采了一些小花,就是信纸上小小的菊花模样,分开两束,分别递到我和一凡眼前,说:“美女们,就应该像这花儿一样清新而坚强!”
接过花,我的心却微微的被触动了,雏菊,他知不知道雏菊的花语是隐藏心底的爱?信纸上是它,送的礼物是它,手里也是它,如果不是偏爱这种花,他是在借花语跟我说什么吗……这难道是爱情吗?

雏菊的花语
高中课业很重,但是我每个月底都会拉上一凡去看他,他也一样欢迎我们的到来,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期待。
就在那年春天,他即将面临高考,我也即将升入高三。我对他说:“你们要加把劲儿啊,争取考入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等我!”
他眯着眼微笑着:“好!一言为定!”他望向一凡,扬一扬下巴:“你呢?”
一凡坏笑着拉我的手:“哎呀,你俩一起上大学吧,我成绩可不怎么好。”
我跟一凡正闹着,却发觉,他一个乞讨老人那里,说着些什么。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掏钱给老人:“我总是见不得这些,太可怜了,尽我的力量,帮帮他。”
这些话句句入心。
难道这就是答案?我不信。我还沉浸在大学之约的喜悦里,一下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那些信,也是一种施舍,对吗?”
一时间三个人都默不作声,我望向他,他望向一凡,而一凡却把眼神定在我身上寻求一个答案。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口中的奸细是谁,我亦明白了他的期待在哪里。
高考的前一个月,他打电话过来,嘱咐我高考前的注意事项,同时又描绘了大学的美好,他的意思不过是想给我加油,不过我却不甘心的问了别的事:“你知道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吗?”
他是聪明的人,当然明白我所指,但他很坚定的说:“是坚强。”
那一刻,我释然了:原来不过是想让我奋进,是我世俗了,把他的好意错当成了喜欢,把我的感激错当成了爱。
“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迟到了这么久,还好,到底是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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