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为了看海
生命中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会辜负我们的——就如真正的风景不会辜负渴望的眼睛,辛劳的跋涉不会辜负探求的脚步——无论如何,总会留下意义。每段旅途。你,我。快到普济寺时微雨转弱,如雨雾般裹着前行的我。路上行人冷
生命中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会辜负我们的——就如真正的风景不会辜负渴望的眼睛,辛劳的跋涉不会辜负探求的脚步——无论如何,总会留下意义。每段旅途。你,我。
快到普济寺时微雨转弱,如雨雾般裹着前行的我。路上行人冷清,偶尔会遇上三三两两早起锻炼的老人——应该,也是游客。或许对他们来说,双脚即使随旅行团漂到了海岛,但只要踏在土地上,步伐就依然会如在家乡时那样。不像我,只有到了户外才会在清晨不需要闹钟就可以随天光一同苏醒——仿佛体内某个沉睡的印记被天地唤醒了一样!
走过静静的普济寺,路过高墙深锁的多宝塔,顺着路牌的指引一路前行。约莫十分钟后终于听到了海潮的呼吸,心头顿时一明,赶紧加快脚步向潮声回响处行去。离开平整的大道,走上绿草丛生的石径小路,翻过高高低低的小坡,穿过一扇虚掩的门,霎那间,眼前的世界一片清明……
天空忽然变得如此高远,静静地俯视着怀抱中的那片开阔的海,千万年来,千万年去,时光带走多少惊雷与闪电,那份依存的目光却总是不移地永久在苍穹里。而如我一样曾仰望过它的无数生灵,在它的眼中,不过只是一粒微尘。而已。
静默片刻,抬头看向前方,清晨的大海如同刚睡醒的孩子,卷着洁白的浪花嬉戏在风里。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不断地冲上海滩,流连片刻,旋即退去,追逐着来时的脚印,退成一片流动的绸缎。岸边的细沙,也在这此起彼伏周而复始地冲刷下被海浪夯实、碾平,一直延伸开去,淹没零散的卵石。
直到,被我这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它的平静。
沿着入口的石阶而下,两旁有几簇野花正开的烂漫。几秒钟后,我的双脚终于踩在了海边的细沙上——一路风尘,千里迢迢而来,却仿佛只是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一小步,呵。
平息了下有些兴奋的心情,举步向不远处海边礁石上耸立的一座亭走去。整个百步沙的海滩上,惟有中间一处有大片礁石林立,将这片海滩一分为二,而这座“观海亭”正是建在中央离海最近的那块礁石上。步入亭中,举目四望,整个秀丽的的港湾尽入眼帘。清晨的海滩上游人三三两两,散落在一览无遗的海岸线上。远处的海上波浪隐约起伏,细细的白浪仍在一波波涌来。天光愈来愈明,游人也愈来愈多,喧闹的一天,注定将在这片海天敲响。
回到岛上的农家旅馆,同伴都已起床。洗漱完毕后出门,在附近吃罢早餐然后一起去了普济与法雨两大名寺。同行的几人除我之外皆是为佛而来,而我,禅心未明,佛缘未临,只是为了海。
普济与法雨我均未入,包括后来去的慧济寺。只是站在雄伟的大殿门外,看细雨如织,香客如云,听禅语缭绕,梵音飘渺。
我在门外。
凡尘一俗子,空门几高僧?白云苍狗,世事如天边的浮云飘飘散散永无定数。而无数的人,为了心中的愿,心中的念,心中的欲——来到这海岛之上的空门之殿。为求满而祈空,为名利而焚香,只想得到,不愿失去,只想拿起,不肯放下。而金箔盛装的佛祖和菩萨,只是凝目。看着膜拜的善男信女,看着脚下的红尘香客,看着满堂高价燃起的一柱柱香。
……
第二天去千步沙的途中游了下仙人井,据说史载曾有高人在此得道。沿着青石台阶蜿蜒而下,一个昏暗的石洞印入眼前。洞不深,五尺而已,内里的石壁上有小小的佛像,几柱香静静地燃烧在佛龛旁。稍往外有一眼石井,因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低头望了望什么也没看到。井前一蒲团,井旁沿壁置着一些简单凌乱的生活用具,想来此处应有人常来休憩,或是管理员吧,呵。
在蒲团上膜拜,没有许愿,向着燃烧的香火,向着内心的寂静。然后出洞。
沿着山路步行里许来到了千步沙。顾名思义,这是一处比百步沙更大的海滩,但来到后却发现大小之别并非如名字般悬殊,论长度约莫只是百步沙的两倍。其实百步和千步之间只隔了一座山,正是这一半岛般伸入海里的小山隔开了两片沙滩,形成了这两个港湾,一南一北,静静相伴。
没走大门,而是翻过南边的山岩峭壁来到这里,一路小心翼翼,惟恐稍不留神跌落海里。礁石上近水处青苔层生,更惹眼的是有无数不知是什么软体动物的空壳密布在石上,乍眼望去仿佛《七龙珠》中那美克星人的房屋,笑。
漫步在长长的海滩,看着潮水从风来的方向涌来,一波又一波,打湿卷起的裤管。微咸的空气带来海的气息,牵扯起曾经的思绪。
想起年少时喜欢的一首歌——《水手》。
……
在沙滩上赤脚独坐,寻找喜欢的石头。在潮水触及不到的地方,面朝大海,写下大大的“逸海城”。
然后离开。
我知道,在夜来临时,涨起的潮水会漫卷过这片沙滩,浸没,然后在黎明退去。
一切将回复到最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如我的来到和离开。
……
光阴过的真快,一眨眼如今又是一年了。
我知道,有很多的人和我一样喜欢大海。
也曾在心中问过自己,为什么?
……或许,海的壮阔,海的汹涌,海的平静,海的沉默,正印证了人生太多的时刻。
所以,无论何时,无论何人,都会看见自己心中的那片海。
在遥远的内陆学习生活。心中充塞了太多的东西,人又如浮尘,整日飘扬,落不定时光。
总有落定的时候,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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