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淑敏文字漫谈

毕淑敏文字漫谈

贵王贱霸散文2025-05-19 10:24:36
她有一副让人感到特别亲近柔和的声音,她的外表看起来象母亲般和善,胖胖的,慈眉善目。曾在电视上看到一期心理访谈节目,作为嘉宾的她睿智礼貌,平易近人,没有咄咄逼人,没有煽情,我全神贯注地倾听她,眼睛都不舍
她有一副让人感到特别亲近柔和的声音,她的外表看起来象母亲般和善,胖胖的,慈眉善目。曾在电视上看到一期心理访谈节目,作为嘉宾的她睿智礼貌,平易近人,没有咄咄逼人,没有煽情,我全神贯注地倾听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知道毕淑敏,已有十多年了,妹还上学时无意中在她的床头翻到一本书《雪山上的少女们》,是毕淑敏早期的散文集,很厚的书本,写的是她青春年少时在西藏地区当兵的故事,散文的语言活泼俏皮,内容真实有趣。身穿军装的少女们在有限的假日里学织毛线,把单调的粗羊毛染成各自喜欢的颜色,记得她说自己选的是墨绿和老紫,她一向认为自己不够漂亮,不够娇气,会糟蹋那些粉嫩的颜色,只有皮实的墨绿和中性的老紫才配。女孩子闲得无事时用医务室的小天平称过各种小玩艺的重量,甚至甲虫,甚至树叶,千篇一律的军装里面,其实女孩子们穿了各不相同的衬衣……文字早忘了,只记得那纯朴的意境。
再见她的作品,她已是一线当红女作家。毕淑敏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她的小说构思很精巧,只要你翻开了头两页,就会忍不住一口气接着翻完。《血玲珑》讲述了浓郁的母爱,为了挽救孩子的生命,能干的女强人卜绣文忍辱与曾经侮辱过自己的人讨要精子再生二胎,因为同胞新生婴儿的脐血和骨髓可以挽救前一个孩子的生命。这个故事因为太多的巧合而显得虚假,但文中人物的性格鲜明,情节发展铺垫不错,读完后还是深受感动。一个商界的女能人,为了孩子倾其所有,地位、名望、金钱皆视如粪土,甚至尊严被践踏,甚至人格被侮辱,只要能换救孩子,她全认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被故事的主角感动,我相信作家着力刻画的人物一定或多或少地带着自己的个性。在央视上看过张腾岳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一个年迈的母亲转身掀开衣服下摆,露出腰部的疤痕骄傲地说,她给女儿作了骨髓移植,女儿康复了,那个苍老的母亲满脸是心甘情愿和心满意足。天下的母爱都是相通的,母爱是我们生生不息的源泉。《血玲珑》之后我又看了毕淑敏的《红处方》、《拯救乳房》、《女心理师》、《鲜花手术》,总的说来,她的小说构思太过精巧,精巧到过份的地步,显得造作,但语言准确,词汇华丽,人物非常有性格,令人印象特别深刻。她非常善于刻画知识女性的冷静和风情,简方宁、程远青、贺顿、黄莺儿……这些我耳熟能详的女性,她们都有一个共性:极端的独立和要强,性格不卑不亢。她的小说,女性读者肯定比男性多,我就很喜欢那些雅致的文字和故事里卓而不群的女人们,我也很喜欢她把对人的关怀、热情和悲悯化为冷静的处方的写作方式。
怀着震慑、惊悚读完了她的奇书《拯救乳房》,彻夜难眠。全书依旧是悬念叠起,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步步有埋伏,看完后才知道这样的是安排是作者的匠心。程博士甑选的乳癌小组里,有一个人其实不是女性而是男性,这个人叫成慕海,他走不出男性罹患此病的痛苦,他个人事业有成,倜傥英俊,正值壮年,在他眼里,男人得冠心病、三高症、甚至平民得的乙肝、不洁的性病等是理当所当然的疾病,唯独乳腺癌,独独是难以启齿的,为此,他绞尽脑汁乔装成死去的同胞妹妹成慕梅去参加心理小组,晚上再以哥哥成慕海的身份向程博士打听成慕梅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成慕海阳光、健康、积极向上,是他理想的生存状态,成慕梅孤僻冷漠阴郁衰弱,是他极力不愿承认的现实,现实与理想有着巨大的矛盾,伪装的负罪和累日夜撕扯着他的内心,随着小组的不断深入,他的内心日益强大,对现实的恐惧已在程博士巨大的精神力量下化解,他要合二为一,还原真我,不再靠幻想麻痹自己,最后一次聚会上,他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在小组成员面前上演了一出“裸体秀”,还原了男儿本色,释放了心中的恶魔,灵与肉同时得以救赎。
“成慕梅很诚恳地说:‘你不但在女人眼里是可爱的,在男人眼里也是很可爱的。你用不着悲观。女人不是因为乳房才可爱,而是因为勇敢才可爱!’”书中第14节明显在暗示成慕梅是一个男人,但我们没看完全书时,就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另类。类似这样的铺垫还有很多,我不得不佩服毕老师讲故事的技巧。
除了成慕海,小组里还有七个身份经历各不相同的人,这八个伤痕累累的乳癌患者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团队,他们共同进步,最终获得了新生。也许作者是为了写作需要,挑选这几个各不相同的人物作代表,但一人一天地,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五色斑斓的世界。他们带给我们电光火石般的心灵震撼和对生命无尚的崇敬。
“我知道你得了乳腺癌,我知道你手术后很孤独。我想把得了这种病的人聚在一起,成立一个心理小组,结伴前行。如果你想参加,请拔打程远青博士的电话,询问详情。”程远青博士一出场就不同凡响,在报纸上各类广告的海洋里,她只在最不显眼的地方登一则眉毛宽的广告,她说,只有那些最孤独寂寞的人才会看到它。
我的母亲,也是一个乳癌患者,在很长的时间里,她一个人忍受了多少孤独和寂寞,我不可想象。我们跟她说的更多的是配合医生的治疗,从来没有从一个女人的心理上去安慰一下母亲,母亲手术后,甚至没有戴过一件象样的胸罩……我的母亲,隐忍坚强勤俭朴素,她决不会因为身体的残缺而抱怨什么,术后十年了,母亲一直安好,母亲并不是被癌症夺去生命的。这是我心中的一个死结,一想起来便心痛如绞。
死亡,是人类成长的最后的阶段,作者用诗一样的语言结束了全书。
“路灯暖得孤独凄凉,雪地也被染成棕色。水凝成雪,走过多么遥远崎岖的路。在酷暑中蒸发,在严寒中链接。被无数乌云折磨和裹胁,被风暴鞭笞和戏耍。雪花会心一笑,自九天降下,把如玉的花瓣在枯枝上粉碎了,粉末溅落在人们的发丝上。死亡欢欣地协助了生命的诞生。整个过程是如此的壮丽,如此的波澜壮阔,它漫无边际地涌过来,淹没了落叶飘浮的残息。”
“雪化了,变成了泪。泪被温暖的风吹干,雪就变成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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