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异样的人生
“穷乡僻壤,鸟不拉屎。”清代皇帝乾隆途经某地时曾留下八字,来形容他当时所看到的情景。经过岁月的变迁,沧桑的巨变,冷却的龙椅再也无人重登,当年的皇帝早已化作历史的尘埃。朝代已换多年,而当年的那句话却保留
“穷乡僻壤,鸟不拉屎。”清代皇帝乾隆途经某地时曾留下八字,来形容他当时所看到的情景。经过岁月的变迁,沧桑的巨变,冷却的龙椅再也无人重登,当年的皇帝早已化作历史的尘埃。朝代已换多年,而当年的那句话却保留了下来,抹上了亘古的印记。“穷乡僻壤,鸟不拉屎。”此地依然贫穷落后,无人问津。众多的苦难磨练了天才的意志,成就了众多的伟人。这里虽是困境,但终未出现翻天覆地的伟人,来改变这里的一切。而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则靠着他们辛勤的劳动,丁点般改变着这里的一切。也许受官宦仕途的影响,“读书走出去”成了他们出人头地唯一的希望。“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他们的骨子里铭刻着这样的一句话。
雨露、俊才、竹影是我儿时的玩伴,一群生活在穷乡僻壤农村里的孩子。四人年龄相差无几,不过数月。雨露年龄较长,我们自然也就称之为“雨露姐”。俊才较雨露稍幼,我们称之为“俊才哥”。其实他也不算多么有才,和我们的智商相差无几,只不过家境比我们好了些,有个当官的父亲。竹影最年幼,也就成了我们的“影子妹”,妹妹总是能得到我们三人的疼爱和众多的忍让。“患难见真情”,一次次的患难见证了我们的友情。多年的感情又岂是一词一语所能表达?此时的我倒显得理屈词穷。
地方虽穷,但也有几间破陋的瓦房,供邻村四周的孩子读书学习。碰到阴天下雨,室内积水成洼,成了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刻,这时候可以背着母亲亲手缝制的布包一蹦一跳的朝家的方向跑去。儿时的嬉戏玩耍,追逐打闹现在仍记忆犹新。我是个喜欢回忆的人,躲在梦的记忆里,翻着旧年的往事,读着泛黄的日记,虽然有悲也有喜。我认为这就是人生。人生的真谛不是纯粹的悲或喜,应是悲和喜的交融。弹弓射鸟,子弹却落在了邻家的玻璃上,我吓的哭了。期末考试,我得了年级第一,发了奖状,我高兴的笑了。其实人的喜怒哀乐真的很平常,不必太多的在意。
小学的五年在雨露姐、俊才哥、我和影子妹的追逐下一晃而逝,初中学校的选择似乎成了我们四人存在的争议。是选择离家较近的普通初中,还是选择距家虽远,但有望冲刺重点高中的名牌初中?最终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所普通初中,当然学校的花费成了制约选择的主要因素。
初中每晚放学归家,我们尚能在一起谈笑闲聊,不过午饭只能在学校草草应付。“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再穷也不能穷孩子。”农村人的教育一旦保证了,但谁又能确保他们的生活质量呢?“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孩子们只能有所舍弃。农家子弟的饭菜只不过家常便饭罢了,煎饼咸菜之类而已。偶尔在餐厅打份热菜,也要招呼两三个同学好友或兄弟姐妹改善下伙食,周五也就成了雨露姐、俊才哥、我和影子妹四人聚餐的日子。
初中的三年,我们没有儿时的嬉戏玩耍,追逐打闹,惟独晨起夜归,埋头苦读,充耳不闻窗外事。我们的理想是考上省城最好的高中,先从穷乡僻壤的家乡迈出人生中的第一步。我清楚地记得:中考前的六月虽然枝上知了鸣不停,但心静的我们并未感到一丝的炎热与烦躁。倒是考后的那段时间让人备感煎熬,等待中考成绩的公布。
有人用“几家欢喜几家忧愁”来形容当今的高考,但中考亦能牵动几家人忐忑不安的心。七月的中旬,成绩下放。我们四人都并未显得过分的惊喜,更未悲伤。因为我们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辛勤的汗水收获了喜悦的泪水。一中、三中、八中是我们市三所有名的重点高中,也就是当地人人尽皆知的“一三八”。三所学校每年培养了数十名清华北大生,八中也曾破天荒的出过建市以来的首位全省理科状元,这令八中人大为振奋。学校录取的日子到了,影子妹和我被分别录取到了八中的南北两校。虽是分校,却相隔数百米,城里城外,终不能经常走动。俊才哥报考了距家最远,坐落于市中的三中,也是“一三八”中的精华学校。录取分数自然位居榜首,结果俊才哥以一分之差名落孙山。他不甘心,欲哭无泪,最后靠着父亲的关系才勉强跨过了这道门槛。
九月开学报到的日子转眼即至,始终未闻雨露姐的消息。军训放假回家,听母亲说,她打工去了北京。我疑惑不解!母亲解释道:“雨露虽然也考上了重点高中,但恰逢他哥今年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学。哎……”这时母亲一声长叹,只见双眼落泪,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在还不能完全抹杀重男轻女观念的现代社会,尤其是农村,为了维持生计,女孩也就纷纷成了家庭的牺牲品。为家庭贡献自己的微薄力量,缓解家庭的雪上加霜。“虎父无犬子”,无犬子的虎父同样无犬女。雨露姐,也许放弃是一种美丽,你的人生同样精彩,请你走了沿途的每一步!条条大路通罗马,成功的路很多,大家又何必独挤官宦仕途、读书扬名的桥呢?桥下摔死的人已太多。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雨露姐的父亲—张伯,年近半百的他早已被岁月驼弯了腰,脸上还仍挂着满是褶皱的笑。
经过高中三年的耕耘,影子妹以持久的毅力和处世不惊的态度,顺利的考取了武汉大学。俊才哥却因感情的原因,和女友一起荒废了三年的光阴,最终两人皆落榜而归,也没再靠父亲的关系谋个学校继续深读。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和父亲闹了翻,也和女友分了手,带着身上仅有的一些钱,离家出走数日,未果。由于家庭的琐屑,内心的纷乱,成绩多少受到了影响。自己的耕耘,只是得到了微小的回报,末了进了北方一所普通的高校。专业倒还算热门,属于前景广阔的机电行业,也许将来有所前途吧!后来,俊才哥也回了家,虽不怎么情愿。但除了家,又有谁愿无私收留一个街头浪儿呢?怨归怨,恨归恨,但自家的骨肉怎能弃之不管?在父亲的奔波下,给他跑了个不错的职位,在村里还算体面。
大一期末往家通电话汇报成绩,母亲顺便告诉我,“雨露姐打算五一结婚,男方是她在北京打工时遇到的。俊才哥也已定婚,女方是经媒人介绍邻村的。”听到这,我头脑顿时发蒙,竟无语搪塞。时常也和影子妹通下电话,询问下她:是否习惯南方闷热的天气?是否一人独自思乡流泪?是否学习依旧刻苦认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后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我不敢妄加断言,也不愿过多评论,只希望大家能认真走好人生中的每一步。虽然我们处在不同的人生轨迹,但同样能达到轨迹的交点,异样的人生同样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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