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点点是杨花
鬼使神差,他梦回桃花岭,似乎是下午的光景,不习惯的是人多,就像医院拥挤的走道。以前可是相当幽静的,那时还叫行署大院,路东办公区,路西生活区,两区之间隔着两个象征性的门垛,办公区院落并不大,两栋不高的主
鬼使神差,他梦回桃花岭,似乎是下午的光景,不习惯的是人多,就像医院拥挤的走道。以前可是相当幽静的,那时还叫行署大院,路东办公区,路西生活区,两区之间隔着两个象征性的门垛,办公区院落并不大,两栋不高的主楼之间有个水池,池中一座假山,不远处隐蔽着防空洞,洞口铁门锈迹班驳,甬道两边绿树成荫,很是雅静。首批落户的几乎都是转业的军人,所以生活区有种部队的氛围,几栋宿舍成纵队排列,原汁原味的红砖墙,透出一种朴素和庄重。如今,除了路没变,其他的可是大变样了,不过大致方位还是记得的。大门右转下就是原来的2号宿舍楼,他在里面生活了五年,现在取地而代的是一栋新楼。昨儿早上芳还念过一遍经:你只维护你的老家,就连我的房子都不放过,充哪门子积极,把房子退掉,我妈在那里住出感情来了,你答应买的房子呢?
确实不好回答,也就没回答。那套房子虽说是芳单位分的,情份是有的,房子倒不咋样,破旧的一室一厅,不堪的是门口就是大院垃圾场。当年她提出过,各住各的房子,或者离婚。儿子还小,离开谁天空都是残缺的,他就随口说了一句,等有钱了给你妈买套房子。那当口,医院书记暗示他是业务院长的培养对象。还有,两家都住3楼,阳台相对,彻底离开这院儿对大家都好。
那时进机关的女大学生少,芳这样儿漂亮的凤毛麟角,院内院外的公子哥们通过各种途径围攻花样高地。如果不是她意外得了急性阑尾炎,刚好又是自己单独值班,压根儿就没自己的份儿,所以缘分这东西说不清,更说不出好与坏。
芳进门就想退出去,人弯着腰就像一把中提琴,从手按的部位和扭曲的羞赧,他直感:急性阑尾炎?科室今儿没女医生,也许是白得如雪的连衣裙给的勇气,他一边叫护士,一边过去接住她撑在门上的手。护士将她扶到床上,她闭上了眼,额头汗珠如雨打在荷叶上,他手隔着裙子按下去,觉得手下一团火在跳。
有没有反跳痛?
疼!
这不是扭捏或含糊的事儿,面对连衣裙犹豫片刻,他示意护士掀起裙子,右下腹暗红,轻按她就叫,不知从哪儿来的果敢,他吩咐护士赶紧准备手术。
这是毕业后第一个独立完成的手术,心无旁骛,干净利落,慢一步,化脓的阑尾就会穿孔的,自豪与庆幸油然而生,也感谢她让自己成了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拉下裙摆时,瞥了一眼米色内裤包裹微微隆起部位,这对医生属于司空见惯要求是心无杂念的,当时手却抖了一下,脑子跳进了“绝世珍宝”四个字,她倒恬静得似乎进入了梦乡。
以后,中午没事儿,他就骑车跑到桃花岭找芳,等废话装满了字纸篓,上班的快来了才开溜。那时小动作也不敢随便出,最多打打埋伏来个摩擦生电啥的。从她下手术台,他就战战兢兢认定这辈子为她守夜,值了。
她当时单纯得像张白纸,没咋犹豫,倒是双方家庭都有所保留,但他们当时听不进不同意见,认为一切在感情面前都构不成问题的,最后恰恰成了问题。
3号楼还在,一个斗大的“拆”字在墙上东张西望的。他似乎一下就看见了藏在心底的名。开始是忍不住听她的节目,躲在楼下,或是没芳影子的地儿。离开后几个电话还是可以辗转找到她的,但不能出声,心发抖没人管你,但手发抖却不行,外科医生靠的就是针尖上不能抖的双手。
看样子楼里没住人了,第一次顺着楼道往上爬,多少次就像特务在楼下徘徊,装着散步样儿,就是不敢上去,其实胆子是有的,进入别人的领地缺乏起码的尊重,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样。以前喜欢守在阳台上,对眼一望就满足了,看她情绪好自己一天也兴致勃勃的,没人知道这情绪密码。她在窗台养起了花,不管四季变化,总那么姹紫嫣红的,时常可以望见她长时间细致地整理着什么,最是那仰头一望,或笑或怨或盼,多有诗意呀,他却像小偷似的赶紧溜回房间。
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这是她的风格。他还是想找点什么,不会什么也没留下吧,忽然记起她离开这里很久了,早听说她去中央广播学院研究去了,不禁苦笑一下。
一条轻纱从下边飘过,他赶紧从楼道下来,像自己买的那种纱巾。看那背影,倒像芳,就是芳,她变得神经兮兮的,不知道这晚了到哪里去?反正自己也不是有意跟踪。她怎么走到了院子墙跟的平房里去了,本来以为她会从后门出去的,他也准备往回走去看看儿子,那里住的好象是守门房的民工,又好象是捡破烂的老乡,她到那儿会有啥事呢?好在四周没人,墙不高,窗户倒是不低,似乎专门防备他的,低低的声音像有人在哭诉什么,断断续续的,怎么就没人插个话什么的。
别人的早晨鸟语花香,我从睡梦中醒来却是冰窟,我从小就爱面子,他倒好,每次都是他赢我输,让我在父母亲友面前一点面子也没了,一想到要面对的一切,就想不能离婚就死了算了,他还骂我神经病。
总是担心爱情的梦会破碎,情绪时好时坏,不怀疑他对我的感情,我想到了父母,他们自由恋爱成婚,不能说感情不真挚。父亲每月发工资总要给农村老家寄钱。母亲是要强的人,找父亲扯过,但父亲不听,母亲只到爷爷家去过两次,一次是结婚后探亲,一次是生了我回家过年,母亲后来告诉我们说爷爷家里并不缺钱,幺爹的家境也不错,在当地是上等人家,爷爷家里对母亲很冷淡,说母亲穿得太洋气了。父亲劝母亲以后回家穿朴素一点,母亲说当时都靠自己和姥姥家里补贴,凭什么受气,就决定不回去了。父母的感情循环到了淡漠甚至厌恨。我绝不会像母亲一样,一定珍惜自己的爱情,但仔细一想,作为人,是不会不受到环境影响的,所以我害怕和憎恨他的家庭,他们会伤害我使我失去理智从而伤害他,我确实变得神经质了,我要他做出选择,他答应以后错了也听我的。谁知道他骗了我十年。
他最终没当上副院长。据说有3封举报信,有一封说得特阴暗。其实当不当院长也无所谓,他猛然想起桃花岭解放前曾是乱坟岗,芳该不是撞鬼了吧,听说过这儿,一股寒冷醍醐灌顶,头发上冲,好不容易忍住逃跑的念头,推门而入,什么也没有,人呢?头伸出窗户向下看,什么也没有……
那纱巾是出差上海带回的,绣的是小桥流水。到了江边,她才将纱巾披上,江风轻拂,如蝶欲翔,看看四周,还是不敢揽她肩,她可是全城的名花,来来往往的眼睛很少不放光的。她说有点痒。哪里?她笑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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