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灵魂

翻滚的灵魂

抟丸散文2025-10-12 01:49:07
这种感觉并不是突然生出,而是由来已久。其实我很不愿意做这样的设想。这样的设想对自己太不公平,人家会认为自己没有主见,随波逐流。每当独坐窗前,将目光向外投射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目光是被风旋起的一页纸。它
这种感觉并不是突然生出,而是由来已久。其实我很不愿意做这样的设想。这样的设想对自己太不公平,人家会认为自己没有主见,随波逐流。每当独坐窗前,将目光向外投射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目光是被风旋起的一页纸。它能随风飘摆,亦能粘在树梢和叶尖,它能在在平原翻滚亦能跃过河流和山川。我是目光的源泉,却不能主控目光的方向。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的大悲哀。
 这就是平凡的我走过前生的最好的写照。
 高考无名,我并不觉得失落。相反,潜意识里,我在遥望我的前程。我的前程里面有辛苦和汗水,但最后是甜的;我的未来里面有我农村奋斗的失落,但也有走入城市的辉煌。那些时间,我疯子一样的想象。现在回想,我真的难以想象我并不成熟的思维里竟有着那样波涛般的奢望。以致好长一段时间里我看不到自己,看不到父母一遍一遍向我描述的创业的不易与艰难。
直到有一天父母亲用他们的另一种固执绑架了我的执着。父母亲不厌其烦的规劝我要去复习,不管用就用严厉的脸色,里面有父母亲难得一用的威胁和恐吓。正赶上夏季农活忙的时候,父母亲陪着我在豪雨里挥锹,在烈日下弯腰,用尽了他们自觉一切管用的办法。让他们失望的是,我依然没有改变我的想法。又是一个烈日下的午后,有一对夫妇来到了我们劳作的地头。他们和父母打过招呼后就把目光和话题落到了我的身上。他们给我讲道理,摆事实,力图扭转我的不回头的思维。出于对人家的尊敬,我口头答应,心理却仍是自己的主意。他们走后,父母亲一声不响,埋头做自己的活计。我亦没有言语,任凭汗水虫子一样在我的黑色脸膛上爬动。我憋着一股劲,要让所有的人看到:升学并不是我们农家子弟走入城市的唯一渠道,奋斗是我向升学叫板的资本,执着是我向城市进军的大旗。然而就在那一刻,我的信念,我的执着,却如父亲叨在嘴角上的旱烟,一点儿一点儿的燃尽。我躲在被窝的深处,也难以挡住父母亲的窃窃私语。原来那对夫妇是他们刻意的安排。在那一瞬,我的眼中突然盛不下从心底涌出的泪水。
既然挡不住来自父母的压力,那只有听从,我用孝顺来加以注释。每每想到父母亲竟然象小说里面安排的情节那样来规劝我的人生,我的心也就安然了,我立志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回报父母的良苦用心。那一年,我拼命的学,演算和背诵一直爬向深夜的更深处。那个七月,植物疯了一样的生长,以致压缩了人的思想的空间,让人觉得思想没有余地飞扬。草色绿得生硬,灵魂在这些草上面翻滚,摔得心疼。现实就是这样的纵情也绝情,那是一种锯子锯裂身体的伤痛。简单的通知书告诉我,我今后将走上我根本不愿提起的三尺讲台。
 人们无力改变生活中某种不愿接受的现实,便从内心生发出多方向的思维,在一段时间里互相碰撞、打磨,最终放弃放弃,选择前行,又不愿示人以逆来顺受,想给人以强者形象,就造出了“命运”这个词来敷衍。在毕业后等待分配的日子里,同学们都通过各种关系,在未下分配令之前就都已运作好,条件好的知道他留在县城了,条件略好的明白他可以留在交通顺畅经济发达的城镇了,而我面对着被我读书掏空的家、老实巴交的父母,我没有想法,我在等待命运的安排。当我知道我被分配在偏僻的乡里时,我没有遗憾,也没有愤恨,我对自己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时间就是时间,有人把它比做老人,我弄不明白他和老人有什么关联。老人有走不动的时候,时间从不停竭;老人看年轻人不如意,会投以同情的目光或是慰以话语,时间能吗?在这十一年的教书生涯中,我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在与时间赛跑,力图用百倍的努力来弥补条件的不足,一心一意要在这三尺讲台上写大自己的人生。由于心理上的激进和学生水平之间的落差,我显得急躁,有时情绪暴涨,不可抑制。有这么三次,一生也不会忘记。一次是学生不听话,我挥拳相向。校长出面调停后,对我的态度不再如从前。一次是忘了什么原因,我的巴掌落在了一梁姓学生的脸上,招致学生家长到校大吵大闹。校长对我有些不耐烦。一次是我训教学生的时候学生下摘下我的眼镜扔出去,在我的单身宿舍,把门一关,对他好一顿“教训”。校长在会上发火,就差骂我。此后校长再不让我担班主任,改教副科。我觉得没有意思,男子汉不能这么呆着,找人想调走。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她并不漂亮,但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将我牢牢的束缚。
 结婚后,我们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内,拼命的攒钱。一年后,我们省出了我一生中的第一台彩电。又经一年,我们手头上稍有宽余。妻子对我说男子汉不能老是如此平庸,要干点什么才好。我咬了咬牙,把五百元钱的红包送给了我们的领导。这一年,我分了房,入了党,提了教导主任。别人看着眼红,自己得了实惠。直到现在,和妻子生气不知摔了多少碗,多少次不堪妻子的絮叨摔门而去,但我还记挂着妻子的那次英明决策。
 幸运不会永远围着一个人转。幸运来的时候要清醒的利用,不幸来的时候也躲不过,必须得承认这也是人生当中的一次考验,考验中暗藏着转机。2004年的一个早晨,和每个早晨一样平凡的一个早晨,发生了影响我一生的又一件大事。云是淡淡的一层,若轻纱。空气很是潮湿,因为有刚刚洒过的夜雨。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门卫说你快来吧,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人趁夜里给校长贴诬谄的话语了。门卫神秘的把那张已经揭的开裂的东西递到我的手上。我看,门卫老头低声说,看文笔怎么这么熟悉,没有发现象谁吗?我发现了,象你呢!我心里一惊,血如船头的激水,猛的向上一涌。但考虑到门卫只不过是提醒,没有别的意思,也就罢了。但内心总是不踏实。不久,正象门卫老头说的那样,校长在与亲信的圈划排除后,我依然是被牢牢的锁定在这个小圈子里。校长说,写这个材料的人就是在咱们学校的,班子成员内的,非大专生写不到这种水平。人人都知道,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我。那一年,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我一把扑克不敢玩。我凌晨五点到校跟早操,星星为我点灯,晚上看守教师上自习直到九点才能回家,月亮为我照路,上班时间,认真上好两个班语文课,兢兢业业批改。中考,我校以中考上线169名学生排名全县第一。我所教的两个班的语文成绩也遥遥领先。期末考核,我仅被定为合格,扣发当年奖金50元。与我同被扣发奖金的另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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