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甜的沙栗
星期天上街,看到有人推着一车沙栗叫卖。儿子没有见过这种水果,问:“妈妈,这是什么呀?”“沙栗,”“什么味呀”?“又脆又甜,可好吃了”。于是给儿子买了半斤。儿子刚吃了俩口,就嚷:“这一点也不好吃,又酸又
星期天上街,看到有人推着一车沙栗叫卖。儿子没有见过这种水果,问:“妈妈,这是什么呀?”“沙栗,”“什么味呀”?“又脆又甜,可好吃了”。于是给儿子买了半斤。儿子刚吃了俩口,就嚷:“这一点也不好吃,又酸又涩,妈妈骗人”。我笑了,是呀,沙栗对现在的孩子来说的却是种难吃的水果,甜味较淡,而酸涩太多,但它在我的童年却是想想都垂筵欲滴的美味。小时候村子周围最多的果树就是沙栗,最大的沙栗园就是村西头老石滚家的。石滚家只有一个孩子,小儿麻疲后遗症,腿瘸得厉害,二十多岁了还没找下媳妇,当然不会和我们这些上小学三,四年级的小毛头玩。我们想吃沙栗无法从孩子身上打下缺口,偏偏石滚老俩口又把果树看得特别严,从开始挂果就南头,北头各支一个小窝棚没日没夜的守着。好在他偌大的园子没有围墙,连象征性的篱笆也没有,孩子们趁石滚中午打盹的功夫也不少偷着吃。
书秀家在村最西头,从学校回来沙栗园是必经之路。每当果子快成熟时,石滚就会撵经过园子的人去走大路,尤其对小孩更是不客气。我们都把老石滚恨得什么似的。
有一天好像是星期天的上午下着毛毛雨,我和书秀,芳芳,二妮一行四人无所事事在村头闲荡。书秀说:“老石滚家的沙栗结得真稠呀,快把树枝儿压弯了。沙栗都发白了,肯定又脆又甜”。她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们对沙栗美味的回忆,一个个都要流口水了。大家推测今天下着小雨,老石滚一定在小窝棚里打瞌睡。我们装着去书秀家,每人拽俩兜沙栗是轻而易举的,因为沙栗树太低了。商量好,大家就一溜小跑向沙栗园跑去。远远看去,园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们相互使使眼色,飞奔到结得最稠的那颗果树下,狂拽,书包里,衣兜里塞得满满的。忽听一声咆哮,我们四个头也不扭,撒腿就向书秀家跑去,只听到后面老石滚大声小气的责骂声,那顾了那么多。到了书秀家,迅速把大门闩好,来不及洗,就大口大口品味起各自的战利品来。真是又脆又甜,仙果也不过如此吧。吃过一阵,快中午了,芳芳,二妮和我要回家呀,在等一会儿书秀的爸妈回来看见我们偷人家的沙栗,书秀又少不了一顿打。可老听见老石滚在院子外面嚷,如果他抓住我们交给我们的父母那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想了半天,最后确定让书秀的妹妹出去探风声,好大一会,她妹妹回来说门口没有人;又怕石滚在村口等着我们,我们只好绕到村子外面的路,转到村东头进了村。心惊胆颤了几天,看看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四个才敢又疯到一块了。
这件事最终还是让妈妈知道了。妈妈没有责骂我,只是长叹一口气说:“你石滚大伯指望那几颗沙栗卖钱给儿子治腿哩”。我小小的心突然猛的一颤,觉得石滚大伯一点也不凶,更不恨他了。
当时年少无知的我们那里知道大人生活的艰辛,只是那香甜的沙栗永远的留在了脑海里。儿子也许永远不明白这又酸又涩的沙栗妈妈却说它好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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