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程落薰,林逸舟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最喜欢的作家是谁,我一定会说是独木舟。无论是在《花火》,还是现在《深海里的星星》,她总是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刺中我心中最隐匿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因为那些简短却犀利深刻的字句再次撕裂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最喜欢的作家是谁,我一定会说是独木舟。无论是在《花火》,还是现在《深海里的星星》,她总是可以那么轻易地就刺中我心中最隐匿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因为那些简短却犀利深刻的字句再次撕裂,汩汩地流出鲜血。每次看完她的文字,我的心都被一种叫钝痛的感觉充斥,鲜血淋淋的内心像是被人生生地塞了一块铅进去,整颗心被撑得满满得,就快要爆裂开来。我不知道独木舟是不是和程落薰一样经历过那样惨烈的青春,那么轰烈地爱过两个相似的人。我只知道我第一次义无反顾地爱过的人跟我说他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第二次想要爱的人却早已有妻小。最可悲的是他们如此的相似。
在程落薰的身上,我真的找到了我自己的影子。那一刻,我是欣喜的,终于我找到一个和我那么相似的人,纵然她不过是小说里的人物。我就是这样,宁愿为虚幻的小说悲伤春秋,也不愿睁眼看看现实。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不谙世事,所以,我比一些人要快乐。可是我想,如果不是作者感同深受,又怎么会把程落薰写得那样深入骨髓。
我们都曾有过那样放肆,那样张扬的年岁,只是为一半句的口角之争便挥一挥手成群结党地和人家去谈心。我以前在高中的时候,爬墙的次数总是比走校门的次数多那么一点点。那时,总是双手插在宽松的校服裤兜里,不屑地抽搐着嘴角,趾高气扬地藐视着老师,雄赳赳气昂昂地在偌大的学校操场上迈着得瑟的步伐。那时,我进出办公室的频率让男生都咂舌,心甘情愿地尊称我一声楠哥。我老妈每天都垂胸顿足地哀嚎: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身上锐利的刺不见了。是从那个我深爱的男子告诉我他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是我在质问我最好的朋友,我那么需要你们的怜悯吗?又或者是我在看着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坚强如铁的母亲哭得不能抑制的时候。我只记得看见一相坚强的母亲把她那么脆弱地一面呈现在我面前时,我好像一夕成长,那时我忽然明白原来那个一直和我吵得天昏地暗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原来我那样怒目相向女人如此伤悲的时候,我觉得是那样的难过。原来,真的是那样,相生相克,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依为命。
人们说子女的命其实就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这次回来,偶然跟妈妈提起爱情。她第一次和我说起她的爱情观,她说她想找到一个人,一个强大可以保护她,给她安全感的人,就算他是黑社会老大,哪怕他们只能在一起三天,她也愿意。
我听了,愣了几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妈妈的爱情观和我是那么的相似。爱情,其实就是两个相似的灵魂在芸芸众生中穿越千山万水终相逢。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就是那个和我们相似的灵魂,相亲相爱,相生相克,互相取暖,互相伤害。
我一直知道我的身体里藏了一个不安分的灵魂,所以注定我会寻找另一个不安分的灵魂。在我很早的时候,我骨子里的坏胚就已经显山露水。在别人为郭靖心潮澎湃的时候,我就看着杨康犯花痴,在人们为龙哥的功夫侠义喝彩的时候,我却为阿祖的自杀泪流满面。《逆水寒》里的顾惜朝,《国家形象》里的帅哥毒贩,《秦时明月》的白凤,我每次都会因为这些人的出场热血沸腾。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浪子。
所以在程落薰爱上林逸舟的时候,我也爱上了这个人。我就是这样,一旦爱上,便是那样的决绝凛冽不顾一切。什么道德,什么伦理,我都可以不管不顾。如果他杀了人,我会说杀的好杀的妙,杀的呱呱叫。如果他吸毒,我就帮他放风。如果他死,我会笑着说亲爱的,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有人曾经看着因为帅气的坏人出现而两眼放光的我说,你这个孽障,爱上别人被伤得伤痕累累,被别人爱上把被人伤得伤痕累累。我那时还满不在乎地嬉笑两声,死皮百赖地说伤就伤呗!那个时候,我还深深迷恋着带着全班男生去干架的RL。为了他,我动摇了我发誓打死也要当北漂的梦想。我在寂静的暗夜轻轻地说,RL,为了你,我愿意去死。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被爱的人伤害是那么的痛。
我已经不想再谈及失去他的岁月,我是如何走过来的。那是一段昏暗无光的岁月,我在意识朦胧的时候无数次祈祷,让我死吧!可是现在曾经想想都会让我痛彻心扉,眼泪迷蒙的那个名字被我波澜不惊地提及。身边的朋友说,恭喜,你总算忘记。我却恨透了这种感觉,它让我明白原来所有的爱过都可以变成曾经。过,多么好的一个字眼儿,它准确的划分出两种不同的心情,爱与不爱。
很多人跟我说,亲爱的,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我扯扯嘴笑笑。随便吧,我真的无所谓,爱,太累了。就在我准备无欲无求地过一生时,我却遇到了让我再次心跳的人,他在说他结婚了的时候,我的表情很好的掩饰了我内心的慌乱与愤恨。那时我嘴上说,真的啊,看不出来。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靠。
如果说一切都是宿命,我能如何。可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呢?报应。当我心里闪现过这两个字的时候,心情竟是那样的澄澈宁静。我知晓,世间万物,都是有因果循环的。一报还一报,很公平的。
有时,我也会质疑,自己真的适合码字吗?怎么就码上了呢?那些分崩离析的感受自己是怎么码出来的呢?直到看到《深海里的星星》程落薰的生平,那些看似与我无关却又深深牵动我回忆的事件。仔细想来,这么多年,我的人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支离破碎。
支离破碎的亲情,支离破碎的友情,支离破碎的爱情。那些痛,那些悲伤,那些刻骨铭心的肝肠寸断已经积累沉淀成为我的一部分,他们那么自然那么合理的存在在我的身体里面。而我天生乐观,随性的性子让我随时随地地忘掉悲伤,忘掉怨恨。那些受过的伤,经历的惨烈便像一片片轻柔的羽毛,缓慢轻柔地嵌进我的身体里。而我像没有受过伤痛那样开心无害地活着,只有那些偶然间被轻易扯起地痛楚提醒我,原来你经历过那样地惨烈。
我一直在想如果2012真的会覆灭,那么我应该是少数此生无憾的人们之一吧。亲情,友情,爱情,维系人类生存的三大情感我都经历过那痛不欲生的浩劫,那么今后的人生还有什么苦难是无法承受,还有什么挫折是无法用微笑承接的呢?如果说有什么,那是我真的无法忍受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死在我的前面,比如爸妈,比如朋友,比如爱人。所以,有时自己真的忍不住暗暗发誓让我死在所有人的前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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