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蛙》点滴
近几年我不太读当下的长篇小说了,不少小说胡编乱扯、情节重复、空发议论太多,艺术地还原真实人物本来生活面目太少。人也大多写得缺胳膊少腿,这当然是说主要人物的塑造刻画。莫言的《蛙》却有所不同,是一部难得的
近几年我不太读当下的长篇小说了,不少小说胡编乱扯、情节重复、空发议论太多,艺术地还原真实人物本来生活面目太少。人也大多写得缺胳膊少腿,这当然是说主要人物的塑造刻画。莫言的《蛙》却有所不同,是一部难得的小说。莫言的《蛙》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后,我比较认真地看了一遍,应该说对它基本特征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至于诺贝尔奖,和很多人一样,我连想都没有想过。现在回过头来看我当时读《蛙》写下的一些感悟,却仿佛觉得《蛙》获诺贝尔奖不是没有道理。以下文字,便是我当时《读<蛙>点滴》原文的照搬。
《蛙》是创新。仅就文本和结构论,这部小说的基础文本很像巴尔扎克的《三凤求凰》,结构却像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的《玉米人》,而综合采用书信、话剧文本样式写小说,却是莫言的一种创新。至于小说究竟还有哪些新的探索与成就,尽管论者各有高见,但只有细心读过小说之后,也许才能接近小说所反映的历史真相。而这种创新虽有先例,但可以看做对《三凤求凰》和《玉米人》成功经验的吸收与融合。
《蛙》是象征。这部小说的象征性意义,从第一章的《序》就开始了。序是一封信,也可看作整篇小说的基本思想脉络。信是写给“杉谷义人”先生的。说是他所作《文学与生命》长篇报告若得允准,将在县文联内部刊物《蛙鸣》上发表。点出“姑姑”的职业是外科医生,我怀疑蛙的“咕咕”叫声可能是“姑姑”的谐音。这样一来,小说里并没有出现的“蛙”就是小说里“我”的象征。说“我”要写,就写出《苍蝇》《脏手》那样的优秀剧本,向伟大的剧作家的目标奋进;似乎交代了《蛙》中话剧的动因。接着提到“父亲”说大雪里梅花的香气弥漫,“嗅之令人头脑清醒”,实际暗示了小说《蛙》对某些现实的强烈批判。落款“您的学生:蝌蚪”,则点出了小说命名为《蛙》的原由,也告诉了读者写《蛙》就是替“蛙”说话。人长大了,才有发言权,也才能替人说话。小说是谁写的?是长大了的蝌蚪。纵观全信,假言文学与生命,实则“报告”某种社会现状。如果说“姑姑”治病救人靠的是外科手术,而蛙鸣则是一种发自生命机理本身的救赎般呐喊。换言之,人们大可把《蛙》当做一部深刻反映社会环境的探索性长篇小说,也可看作报告社会弊病以求疗救之法的几声蛙鸣。
《蛙》是饥饿。人活着得吃饭,没有饭吃,谁也无法生存下去。若说《序》是《蛙》故事的缘起,饥饿就是蝌蚪变成小蛙时的生存环境。蛙的成长跟人一样,生不逢时,必然艰难。继序之后,《蛙》的第一章第一节就以“吃煤”故事贯穿始终,伴随众多人物的出场,再现了一幅饥饿画面。中心地点是学校。主要故事是小朋友们饿了,大家陆续踅摸着吃煤块儿。人物则有“我”和姑姑、陈鼻、赵眼、吴大肠、孙肩、陈耳、陈眉、王脚、王胆、王肝、袁脸、袁腮、王仁美、肖下唇、老王、王干部、于老师,李手、吴金榜。围绕吃煤,多角度、多层面地描写了“我”和姑姑、校长、于老师、小同学、车夫王脚、公社严干部、说错话被开除了的原畜牧站站长的学校火夫老王、党支部书记袁脸、于老师的儿子李手,以及老王的女儿、“我”的第一任妻子王人美的生活常态。最让人回味的不是吃煤,而是校长“吴金榜”这个名字很有讲究。我臆测,这个名字如同《红楼梦》开篇的“甄士隐”一样,谐音表达了“在这样饥饿的年代里,学校就像一个大羊栏,读书只是一种减轻饥饿的办法,根本无人能够金榜题名”的思想内涵。这一节采用蒙太奇手法挥洒自如,能描则描,能述则述,能隐则隐,除姑姑、赵眼、吴大肠、孙肩仅只提到姓名外,其余全都卷入了吃煤当中。饥饿环境里让众多人物露面,蝌蚪却变成了一群饥饿小蛙中的一员。
《蛙》是爱情。饥饿只是《蛙》小时候的一种生存环境,后来当然有少蛙无知,在男女关系被高度重视的环境里害了姑姑,以及爱情、家庭尤其连生育也都成了问题的生存环境揭示。生娃是爱情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类繁衍生息的一项基本权利。谁能否认没有爱情自由,这不是一种畸形社会现状的反映?
《蛙》是反思。有人说《蛙》是一种自我救赎,有人说《蛙》是环境小说,我更愿意看成批判不正常社会现实的力作。因为环境并不决定人格,抗日期间也不是只有当汉奸一条路可走,就是“吃食堂”“大跃进”“十年文革”也都不止一条路可以选择。客观模仿环境,揭示人性弱点,触及社会外表掩盖下的人的内在灵魂,似乎是《蛙》的最大成功。
以上是我无意中将《蛙》和《三凤求凰》《玉米人》《红楼梦》作了一些简单的比较后,顺手写下的点点滴滴。也许我等无名之辈现在更其不敢评论《蛙》了。但真理只有一条:文学必须讲真话,不断接近现象掩盖下的真理。现在就《蛙》而言,我的感觉是真理没有国界,莫言获了诺贝尔奖,好像我也获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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